群人的目光已经有不少落在了严之默与姚灼身上。 那群镖师都是佩刀佩剑,一看就是练家子,而严之默和姚灼虽在外打扮也低调,可那样貌气质过于出挑。 严之默在桌下牵住姚灼的手,叮嘱他这一会儿别独自离开。 姚灼乖乖坐好,却小声疑惑,“这会儿又哪里来的流民?也未听说何处遭了灾。” 严之默轻轻摇头,对面的尤鹏海与郑镖头也是满目狐疑。 但天灾人祸,皆是常见,若非如此,老百姓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过。 所谓太平年景,也仅指的是不遭战乱之祸罢了。 再看茶棚老板那头,流民们不甘心,齐齐聚上来缠了半天。 最后是老板娘看那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不忍,拿了些粗粮饼子和水出来,让他们都抢去分了。 严之默注意观察着,这批人大约是都来自同一个村子,隐隐以那老汉为首。 得到食物后,也是优先给队伍里的老弱妇孺吃的。 而且听口音,应是南地的。 远远见他们到了茶棚附近的一棵大树下,围坐起来分吃少得可怜的粮食,严之默叹了口气,低头吃起了自己的面。 过了一会儿,茶棚老板来给他们这桌添茶,还送了一碟小菜。 他迎来送往多年,一眼就看出这一行人里,这一桌的才是领头的。 只怕他们也是气性大的,一会儿来寻小店的晦气,那可就不得了了。 遂走过来,客客气气赔不是道:“这群流民吵嚷,打扰了几位客官用饭,小的给各位赔个不是。” 尤鹏海和郑镖头看着就五大三粗,抬个手都要吓得人退三步。 最后还是严之默接话道:“掌柜的无需担忧,我等也只是过路客而已,此处人来人往本是常态,谈不上打扰。” 茶棚老板一看这位老爷是位明事理的,顿时放下心来。 严之默转而又问,外头那些流民来自于何处。 茶棚老板知无不言,当即细细说来。 原是再往南走的永平府,半月前连下了数日暴雨,河水水位暴涨,直接演变成了水灾,冲垮了沿岸无数村落。 更别提刚刚春耕播种过的田地,更是直接淹没在了洪水之下。 而今粮税本就高昂,今年又注定颗粒无收,朝廷也无甚作为,拨下来的赈灾款寥寥无几,也不知是不是都进了当地官员的口袋。 当地人走投无路,或是去外乡投靠亲戚,或是自行去地主家卖身为奴,也有这两条路都选不了、不愿选的,选择背井离乡,谋一条生路。 “永平府人口众多,此番遭难的不知有多少,光这四五日里,我都见过三拨了。小店也是小本经营,哪里有那么多余粮去施舍救济,更别提若是让他们得了好处,难保不生出歹心啊!” 茶铺老板说得也在理,他们开门做生意的,还需小心谨慎为上。 何况这驿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真闹出什么乱子,官府衙差赶也赶不及。 很快吃罢一顿饭,他们要预备启程了。 严之默率先去掏钱结了账,又多要了一些包子令茶铺的人包起来,给那些镖师路上吃。 尤鹏海和郑镖头推辞一番才收下,直说无需这么客气。 而姚灼则偷偷给茶铺老板塞了一些铜板,让他们晚些时候,可以再给那些流民一些粮食。 老板娘看见那一吊钱,忙道用不了那么多,最后只留了二十文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