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 别哭了。”杨柳回过神还安慰她娘,“逢凶化吉,我命大,有福气。” 胡大庆看这一家又气又哭的,臊眉耷眼地站在一边,急切地想减弱存在感。 杨大姐受他连累,也没脸开口说话,她终于承认,她看人的眼光不好,就像当初胡家来提亲,她爹娘都不情愿,但她心气高,看中了胡家的条件和胡大庆的皮相,硬着脖子拿了八字给她婆婆去算。天天忙忙碌碌的,操心婆家惦记娘家,忙的都是一笔糊涂账。 杨母缓过那个劲,念着大姑娘还怀着孩子,以后还要在胡家过日子,憋着气没说大女婿什么,可劲儿地骂那挨千刀的死得好,“做尽了坏事,活该他没种,活该他家绝后,都是报应。” “我要是知道他是这种人,打死我也不会给小妹介绍这种人。”胡大庆再次开口,“他说见过小妹几次,说过两次话,印象不错,我这才想着提一嘴。” 意思很明显,就是说吴德发早就盯上了她,就是没他从中撮合,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。 杨柳意会,冷笑道:“那我还要感谢姐夫了,我跟其他受害的姑娘不同,可能是他碍于你的面子,不然可能不打招呼就下手了,更别有提亲一说。” “我不是那意思。” 杨絮猛地站起来,一张脸红透了,“爹,娘,不管怎么说,这事我跟大庆都有错,给自己的亲妹妹说亲但没上心,我信了大庆,大庆信了吴德发,一没细问二没打听,让他有了可乘之机,得亏小妹福气大,她要是遇了害我也活不长。如果换个媒人,出了这事你们打上门把她家的门劈了砍了她都不敢吱声,因为是我,家里人有气也不好骂。”她抹了下脸,继续说:“我也长个记性,欠小妹一个情,往后有帮得上的你只管说,但也别跟姐姐生分了,我对你是真没生过坏心。” 杨柳摆手让她坐下,“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,还怀着孩子,坐着,别激动。” “不坐了,过来也就是说这事,看你没事我们也就走了。”杨絮径直往门外走,她没脸在这儿待着。 胡大庆见了跟着出去。 杨父杨母相互看看,最终杨母送了出去,这也是第一次大闺女拿东西来她没准备回礼,“你妹不会怪你,你也别想多了,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孩子。” “好。” “还有,你大弟的亲事有眉目了,过些日子女方上门看家,到时候你回不回来?” 搁在以往她是肯定要回的,娘家的事她事事操心事事惦记,这次她摇头,“哪有姑娘上门看家,大姑子小姑子都在的,一下子杵三个婆婆在屋里,吓也把人吓跑了。” “浑说。”杨母见她还能玩笑,也放心了,“回吧,下次把席哥也带回来玩。” 从始至终没看大女婿一眼。 刨除这点不愉快不提,吴德发死了,这个消息着实让杨柳痛快,她从娘家出来后走路都是蹦的,路上遇到人轻快地打招呼,看到蹿出来的猫捏着嗓子学猫叫。 “柳丫头,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?” 可能是因为她住村里,哪怕是梳起了妇人发髻,村里人还是习惯了喊她柳丫头。 “是啊,高兴事,吴德发死了,死在县衙的大牢里。” “哎呦,这的确是高兴的事,那你男人也快回来了。” 杨柳想到空荡荡的后院空荡荡的床,抿嘴胡乱点头,“应该是快回来了。” 但日子步入十月,地里的红薯挖起来藏进地窖,山里的树叶从边缘黄到正中,程石还没回来。要不是她婆婆捎信过来,杨柳都要让坤叔送她去县里了。 西堰的放水渠已经挖好,手掌厚的木板砸进土里,底部和边缘都严丝合缝地铺了湿木板。杨柳站在堰坡捡石头,水里飘了好些落叶,坤叔站在竹排上拿网捞泡烂的枝叶。 由远及近传来响亮的脚步声,坤叔和杨柳听到声转过头,杨柳往上走,站在新移栽了花的堰埂上看到了快一个月没见的男人。 “程夫人,小的回来了。”程石高声喊。 丢脸死了,麦地里还有挖腊菜的人,杨柳面上一烫。等人跑到面前了,她又嫌弃:“麦子都长一扎高了。” 程石懂了她的言外之意,抓着手把人搂怀里,“是我回来晚了。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两人抱了一下就分开,跟水里划竹排的坤叔招了下手,肩并肩往家走。 “吴德发死了。”杨柳清楚他肯定知道这个好消息,但还是想跟他分享这个喜悦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