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筐搬上车了就回去。” 杨柳蹲在石板上洗了个脸,身上的燥热散去几分,她从果树下弯着腰往回走,远远看见猴子还呆坐在厨房边的橘子树下。她走过去就见青莺像个小丫鬟似的,拿着湿帕子给猴子擦毛上的烂泥。 “你到堰边去了?”杨柳沉下声,“娘是怎么跟你说的?” “我没有下水,是大川去洗的帕子。”青莺仰着脖子解释,她把脏手帕递给大川,公猴默默走到水边把帕子丢水里,还搓了两把。 杨柳:“……” 青莺推开大川递来的手帕,歪头说:“我要回去了,你自己擦。” “醉鬼还挺会使唤人,喝酒时痛快,这会儿难受了吧。”杨柳哼一声,拉起青莺把草帽给她戴上,“我们回去了,天热了。” “我走啦。”青莺跟猴子道别。 大川把手帕盖头上,往树下一坐,五只猴都是一副无欲无求四大皆空的神态。 程石挑着筐一趟趟路过,看它们这模样心里的气也没了,最后一趟的时候从筐里拿五个桃塞猴爪里,拍拍猴头说:“长记性了,以后不能再喝酒,我们再发现晚点你们就喝死过去了。” “走了。”坤叔在路上喊。 程石应声,挑起筐离开。 等人和牛车走远了,橘子树下的猴子动了,它们迫不及待地撕开桃子皮,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啃掉半颗桃。吃完桃扔掉核,上树摘果的,下水解竹排的,分工明确,不过片刻,竹排载着五只猴往靠山的堰边划去。 完全不见之前的呆傻模样。 不到晌午,程家的厨房已经开了火,蒸熟的糯米倒在洗净的木盆里端了出来,其他人坐在檐下洗桃剥桃皮,从地窖里拿回来的酒坛子滚水烫过放在太阳下暴晒。 狗摇着尾巴过来了,杨柳喊青莺,“快把狗赶出去,狗毛落米上会坏酒。” “噢。”青莺把洗干净的桃子放筐里,站起来往出跑,“板栗快来,嘬嘬嘬。” “这次做好了酒可要把窖口堵严实了,抬个石碾子过去压木板上,别又被猴子偷了。”坤叔可不想一番忙活为猴子做了嫁衣。 程石点头,存酒一下都没了,今年要酿的果酒不少,六月桃子酒,八月葡萄酒,九月桂花酒,十月石榴酒。 “枸杞能酿酒吗?还是泡酒来着?”杨柳想起前院晾晒的枸杞,见青莺跑进来,她使唤小丫头跑腿回屋拿本书,“书房书架上第二层,染了黄色颜料的那本书。” 青莺轻快地应声,蹦哒着小跑出去。 “这丫头精力可真不错,腿脚勤快,不是个拖延的性子。”雷婶感叹,“你们两口子会生,青莺真是个给人省心的娃。” “我听到我的名字了,”青莺捏着本旧书跑过来,红扑扑的小脸,眼睛晶亮闪着光,她蹭到杨柳身边靠她腿上,小声问:“娘,你们在说我吗?” “对,夸你乖。”杨柳可稀罕她了,接过书揽住她,众目睽睽下照着青莺的额头亲一口,“我们青莺可真能干。” 青莺开心坏了,这下更有劲给大人帮忙,拿个勺子、捋捋头发、卷个袖子、赶赶苍蝇…… 杨柳翻了书,下午让坤叔去镇上买三坛清酒回来,晒干的枸杞倒进去,夜里随着桃子酒一起放进打扫干净的酒窖里。 灯笼的光亮在地上投下一片光晕,树上黑漆漆的看不清形状,程石学着猴子叫几声,没有回应,他不放心的在窖口转了两圈。 “走了,它们搬不动石碾子。”坤叔喊。 程石又往树上看两眼,这才从杨柳手里接过灯笼往山下走。路过堰边,月亮投影在清粼粼的水面下,他想起他跟杨柳在水里厮混的夜晚。 “三年了。”杨柳突然来一句,“我们认识三年了。” “不单单是认识,是相识相知,相守相伴。”程石瞟见坤叔已经先推木板车走了,他凑到杨柳耳边不怀好意地说:“天怪热的,我们下去洗个澡?” 山里住的有人,杨柳可不敢再胡来,留了句:要洗你自己跳下去洗。 她夺过灯笼往坡下走,青莺还在家睡觉。 “等等,你听。”程石拉住人,“山里是不是有动静?” 指甲划过石头的刺耳声,惊起了几声鸟叫,两人对视一眼,程石捡起一根棍子,牵着杨柳往酒窖的方向走,声音越来越清晰,其中还夹杂着猴子的叫声。然而却在快靠近时,声音陡然消失,程石拉着杨柳快步跑过去,当场什么都没有,石碾子也还是牢牢压在石板上。 杨柳举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