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纤细的少年,澄澈的杏眼显极无辜感。这一场戏tim和ivy会做爱,当然不可能在台上真的做,而是透过追逐、互动和舞蹈演绎。 此时ivy正坐在舞台中央,视线聚焦在不知名的远处,手无意识地勾抓着甚么,tim手持剪刀缓缓上台,放轻了脚步,他绕着ivy周身像个猎人般评估着猎物的价值,然后站在他的左后方,冷酷地举起剪刀,ivy感受到了他的气息,一回头,就看见他心爱的tim,他露出空茫的笑容。 「抱我……」 他大张着双手,彷彿感受不到危险性地毫不设防。 「拥抱我吧,不要问理由。即使我的身体渗出鲜血、支离破碎,即使我的鲜血沾染上你的手、你的剪刀,即使这个地方,今夜就要被大火所燃尽。拥抱我吧!tim,只有今天晚上,让你的剪刀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。」 tim举起剪刀的手一顿,眼里噬血而残忍,他面上露出古怪的笑意,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牵动嘴角的习惯,整张面容因为不协调的表情而令人发毛,他放下攻击的姿态,直起身子,高高在上。 「站起来,ivy。」 ivy在他狂热的注视下摇摇晃晃站起来,脸颊和耳朵发热发红。 tim拎着剪刀,漫不经心地在对方眼角、下唇、喉结和乳头轻轻划过,感受到ivy的颤抖,最后剪刀轻轻勾着ivy裤头。 「脱掉。」 ivy抖着双手脱掉裤子,一双眼明亮热烈同时交杂着清纯与无辜。 tim隐没了笑容,眼神是赤裸裸的野性与疯狂。 「过来。」 ivy扑向tim,带着不顾一切决绝的姿态,tim一把抱起ivy兇狠地将他背对自己案在地面,一手掐住他脆弱的颈子,强硬地岔开他双腿,俯身啃咬、亲舔他的肌肤,ivy发出破碎的喘息,两人的表演充满色情意味,令台下有些人红了脸。 当tim的剪刀危险地停留在ivy颈边时,ivy害怕地叫喊,刀片割过动脉,他如受惊吓的小动物驀地一震,「不、不行……」 「还早呢。」tim在对他耳语,「准备好被剪烂了吗?嗯,亲爱的ivy?」 他们在舞台上纠缠、舞动、交错、嘶吼,奔跑追逐中,双颊沾满汗液,张扬着性感与暴力,浓烈与毁灭,ivy又哭又笑,又茫然又坚定。 「拥抱我,把我贯穿、把我破坏、把我用你的火烧成灰烬吧!如果这样的话,说不定我的灰烬还能被风吹进天国,说不定下次太阳升起时我还能跪拜祷告,我还能乞求上帝垂怜──我们的罪孽──我们的愉悦──」 似曾相似的场景、似曾相似的台词,习齐已经看不清台上的人了,举目望去各色蘑菇跌影重重,全身抱在热水澡似地轻飘飘,落不到实处,耳边碎语不断。 ──世人都犯了同样的罪,却领受着不同的责罚。上帝啊,如果你当真存在,为何不拿出你的天平来,让世间所有的罪,都与罚相等?让那些微贱的、卑劣的、贫寒的、孤苦的,同那尊贵的、高尚的、富有的、有声望的,让那些被放逐的,同那被珍视的,让那些不足的,同那过多的。 ──上帝啊,若你的律法真有道理,为何这世上受罚的,从不是犯罪的?而犯罪的,又从不是受罚的?而什么又是罪?什么又是罚?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,幻听幻觉越来越严重,如果再不阻止又要像ivy一样傻傻发痴叨唸着蘑菇,虽然他找不出坚实的理由告诉自己这样不好,只是……又要再轮回一遍吗?忘记过去,忘记痛苦,十年之后,在痛苦中清醒?他是ivy,可也不止是发疯的人格,疯了这么久之后的人终于懂得:承加在他身上的,他必将承受。 ──我的病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?我这辈子就在疯狂中度过? ──不是的。諮商师温和而篤定地回答,大部分的人只能拥有一个世界,而你拥有两个,所以才会造成混乱;听好囉,你要做的是学习区辨这两个世界,知道他们之间的差异,不用强迫自己消灭任何一个,因为它们都是你的一部分,你要让它们和平共生。 他站起身离开排练室,步行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,前方是出口。 他站在出口的阶梯上,冷风呼啸而过,树叶沙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