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雾雾醒得早,侧了侧身,枕在霍辞胳膊上,悄悄观察着他静态的脸。 虽然什么都发生过了,她却很少有这样的机会,长时间、近距离地观察着这张脸。 男人紧闭的眼尾下方,出现了一颗浅褐色的小痣,这貌似以前是没有的。 也有可能是她以前太粗心,一直没注意到。 他眉骨突出,显出深深的眼窝,眉头下藏着浅浅的阴影,虽然五官很立体,大概是鼻子的轮廓线太顺滑,不像外国人亦或混血感,反而让人联想到古典的美男子。 这男人,看起来和五年前一样年轻。 五年,已经赶上八年的一半了。 褚雾雾摸索半天,在床头柜上找到手机,立刻打开了相机,镜头直直对着这张俊美的侧脸,自从发现记忆力大不如前,她就养成了这习惯。 记录一切美的事物。 “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 褚雾雾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个激灵,手机掉了下来,急得她断断续续地发了话,“你,你……你你什么、时候醒的?” “吓、吓、吓死、我了。” “你醒的时候我就醒了。”霍辞转过身来,惺忪的睡眼透露着朦胧的温柔,连声线都比平时低沉温厚,“老公好看么?” 嗯,温柔的自恋。事实虽然如此,但她决不会亲口承认的。 她远远低估了霍辞的英俊程度,四个月后,在五星级大酒店举办的“简单就好”的仪式,一袭白色西装的他再次惊艳全场。 他们要结婚了。 “第一次见新郎比新娘还美的……”赵珂珈穿着伴娘服站在褚雾雾身旁合影,第四十次由衷感慨,“雾姐啊,真给我们长脸!” “……”她反射弧有些长,等反应过来,确实无法反驳。 霍辞肩宽腰窄,体态板正,合身的西装礼服将身材长处体现的淋漓尽致,俨然一个教养良好的贵公子形象。 厅堂的明亮灯光仿佛都照在他身上,光彩照人,吸引了所有的目光。 这样也好,她只想低调地完成这项“结婚”任务,走个过场。 霍辞和她像是有心有灵犀。她刚看了他一会儿,男人很快转过身来望向她,从容淡定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,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微光。 霍辞远远盯着褚雾雾的略施粉黛。 姚戚准备的五十套礼服中,除去领口镶钻的拖尾白色婚纱,她选的金色正襟秀禾服偏保守,低调却不失庄重。 为了流利回答一句“我愿意”,她在家至少练了一周。 他经历多了类似这样觥筹交错的场面,经验足够对这种场合从容应对,于是习惯走马观花,浮光掠影,早以为不会再有新的悸动和感动,却从来没想过,所做的一切原来不过是在等这一刻。 他无法用言语和文字,充分表达她的存在和出现的意义。 在喧哗、热闹的地方,他只需看着她,生活好像不再那么空虚和无聊了。 哪怕她什么都没做,只是静静站在那里,淡淡地微笑。 霍辞紧抿唇,绕过饭桌朝褚雾雾径直走去,右臂自然地搂上她的腰。 他熟络地和她的大学同学们打招呼,“不好意思我来晚了。雾雾读书的时候有你们的陪伴和关心,雾雾和我都很感谢,也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雾雾和我的婚礼,万分感谢。” 褚雾雾后脑勺贴在霍辞的胸膛,轻轻触碰着,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心安和依赖。 她放心跟在他身旁,像个吉祥的装饰品,不用说话,只顾与他寸步不离。 这个过场走了一整天,到了晚上,在姚戚的时刻监督,闹洞房没有维持太久,大伙儿纷纷鸟兽作散。 新郎官却看起来被折腾得够呛,瘫软在床,屏息凝神。 姚戚瞥了霍辞一眼,目光转向褚雾雾,眼里那丝“看不惯却又干不掉她”的愤懑有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