傲道:和我跳一支舞吧,今天晚上,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。 诺亚微微一顿。 她是帝国之花,是高高在上的公主,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,哪怕是她养的一条狗,也远比下层贱民们的命来得重要。所以,十年前,那个只因阻止恶犬伤人,便被她下令处以极刑的男人,她大概也早就忘记了吧。 可他忘不了。 因为那是他的父亲,是母亲心心念念等待了十年,至死都没盼回来的人。 青年低垂着头,死死咬着牙,下巴紧绷。 他是再正直善良不过的一个男人,一生从未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,最终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多么可笑,只因为惊吓到了贵人的一条狗!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久,公主很不满,她皱眉道:怎么,你不愿吗? 青年轻轻的笑了起来。 他忽然直起身子,一把握住了面前人的手,轻轻吻了一下,然后用极缱绻、极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对方:如您所愿。 路问之: 猝不及防之下,那柔软的触感烫的他顿时一激灵。他猛地退后一步,甩开诺亚的手,结结巴巴道:喂,你这个太过了啊,对戏就对戏,好好的,动动什么手脚! 诺亚愣怔了一下。 可能是因为酒店的环境跟曾经的舞会太过相似,他刚才是真的入戏了,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做出那样的动作。 抱歉,他道,这部分改编做的很好,就不小心想起了一些往事。 路问之也冷静下来了。他看着诺亚,半晌,叹了一口气。 都过去了。他说,放心吧,你失去的东西,我都会帮你找回来。那些不愉快的事情,就当成是一场梦吧。 我做不到。 那就慢慢来,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创伤。路问之回答的很直白,也很残酷,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来,但实际上,到底还是走出来了。 他顿了顿,略带羡慕的低声道:你比我好,真的。我多想自己的人生也是一部小说,有被二度篡改的机会啊。 这个晚上,路问之絮絮叨叨的跟诺亚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故事。 我是个孤儿,出生在农村,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克父克母克亲戚,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,不管到哪家都被人嫌弃。他笑道,跟帝君有点儿像,是不是?但帝君好歹还有过父母,我连爹娘长啥样都不知道。那时候谁给我一口饭吃,我就像个跟屁虫似的黏上他,甩也甩不掉,我外婆命不好,就是这么摊上我这个霉星的。 她也不是我真外婆,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就这么叫她了。她是个捡垃圾的,脾气坏到家,从小到大我不知道挨了她多少顿打。不好好写作业想要帮她捡垃圾,被狠揍一顿;上完初中想着直接出来工作,被揍到大半天起不来床;上完高中不想考大学,又是狠揍一顿 路问之说着说着,眼眶就红了。他吸溜了一下鼻子,不好意思的对诺亚说:别笑话我,我这人感情就是太充沛。 诺亚摇了摇头,默默的给他抽了几张纸。 虽然,他更想亲手帮路问之擦眼泪。 谢谢。路问之接过来,胡乱擦了一通。 后来呢?诺亚问。 后来?没有后来了。路问之哑着嗓子说道,拼尽全力考上了好大学,录取通知书发下来的那天,她也走了就差那么一步。她苦了一辈子,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,我多想亲口告诉她,你的孙子有出息了,你终于可以安享晚年了 我在老家的破房子窝了一个暑假,最后,一个人拎着全部家当去大学报到,业余时间开始写第一本小说赚生活费。想大纲、定人设、安排剧情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,我也以为自己走出来了,但当编辑跟我签约,告诉我这本书要红了,并且把第一个月的稿费打到我账上的时候 路问之的声音在颤抖。 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。我当初上大学的生活费,还是她挨家挨户敲门,一点一点凑出来的她说,光是助学金根本不够,我一提在附近上大学,她就又要揍我了。可惜,她这么拼命,这个大学,我最后还是没有好好上完。 他红着眼睛,问诺亚:我是不是个混账? 诺亚还没说话,路问之便又说道:所以,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。就当是来这里度假,等我修完了文,就回去与家人团聚吧,人生百年,有机会的话,一定要多陪陪他们。 闻言,身旁一直安静聆听的青年,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像只铁钳似的一动不动。路问之被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