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了怪风。”一名灰白胡须的长者用缓慢的腔调说,“祭祀丰收之灵的日子里,从未有过这种不祥之征啊!” “可若是延缓祭祀,后果你我恐怕担待不起。明日王太子大婚,还要亲登祭坛参拜丰收之灵,万一出个什么差池……” “再说,奉灵之子们已经有七日只沾水不进食,准备好了干净的身心来侍奉,无法继续拖延了。” “好吧。”提出不祥的长者被说服,“那就开始。” 四位领头的长者扬起了宽大的僧袖,高举手中的摇铃,左右叉开双腿,围着木雕像开始了奇异的舞蹈。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,哼唱着像歌谣又像念咒的旋律,转圈的速度越来越快,看得依兰有一点头晕。 她隐约能听明白,他们是在赞美丰收,感恩祖灵的赠予,让这片土地远离饥饿与哀愁,每一个人都过得幸福满足。 她的视线越过这四个唱跳的人,望向整齐列在台阶上的一百来个‘身心干净’的奉灵之子。 他们都是相貌清秀的年轻人,有男有女,虽然七天没有进食,但看起来个个精神都很好,眼神狂热,就像高唱着赞美诗期待光明女神降下神眷的琼斯老小姐。 这个仪式十分冗长。 自从他们出现,依兰的精神就渐渐放松下来。无论什么样的状况下,人多,总能让人感觉到心理安慰。 她时不时抬起眼皮看看木雕像的表情,发现它并没有什么异样。 在这里蹲久了,依兰产生了一种被妮可带进光明教堂,听着赞美诗打起瞌睡的错觉。 唔……好像所有的祭祀祈祷都没有什么大区别。 就在依兰小毛线开始昏昏欲睡时,变故再一次发生了。 她发现自己在动! 在动! 依兰一下就吓精神了。 木雕像木雕像!它终于要开始作怪了吗? 她紧张地抬起眼睛,准备好了魔法—— 咦,它看起来规规矩矩,没有半点异动。 那她为什么在移动? 眼珠一转,依兰发现在挪动的是雕像屁股下面的木台。 它在一片颂唱和摇铃声中,缓缓向右边平移。 依兰小心地用尾巴勾住藏青的布条,探出一只眼睛。 只见木台移开之后,木质地板上出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。往洞里一看,黑黢黢的,什么也看不见。 依兰是可以夜视的,她什么都看不见,意味着这个洞很深,也许直通祭坛底部。 这是要做什么? 那四个唱跳的长者身后,年轻的人们排着队走了过来,他们把摇铃放在带上来的木筐里面,然后脱下身上宽大的僧袍,也扔进了木筐。 “噢!”依兰小毛线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长针眼的一幕。 这些年轻人,袍子下面竟然什么也没有穿! 他们不仅剃掉了头发,连身上也没有任何毛发,脸孔和身体都光光滑滑,像是用蜡把所有的绒毛都清理干净了。 第一个光溜溜的年轻人上前一步,脸上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,抬着双手,直直跳进了木台下面的空洞里! 依兰吓呆了。 年轻人跳下去之后,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回来。 这里有多深?他去了哪里?没有答案。 四列年轻人一个接一个脱了衣服往下跳。 依兰身体发软,绒毛全都贴在了身上,她小心翼翼地顺着一条藏青色的布条潜了过去,把身体拉成长长一条,眼睛探到了洞口。 一个身段姣好的年轻女孩正在往下坠落。 依兰紧张地盯住了她。 洞里面一片漆黑,只有女孩白皙的身体非常醒目。 依兰看着她一直往下坠落。 很深很深很深…… 忽然,那一朵白莲花一样的身体突兀地消失在依兰的视线中。 就像被浓墨吞掉了一样。 依兰头皮发麻,在下一个年轻人继续往洞里跳时,她果断使用了魔法——“风!” 狂风把这个没穿衣服的年轻男孩掀了起来,扔到一旁的方柱下面。 “不洁者!”四位长者齐声怒吼,“你想亵渎丰收之灵吗!” 年轻男孩满脸惊慌,他求助地望向其他的人,但是其他人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转开了头。 一名女孩冷冰冰地说:“肮脏的人,没有资格和我们说话。” “我没有不洁……”男孩绝望地跪坐在地。 依兰小毛线皱起了眼睛。 这么明显的邪恶祭祀他们难道都看不出来吗?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