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微红的脸颊却泄露了一件事,他似乎并不是真的非常排斥。 但对于凌所处的现状,陆墨却是一概不知的。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根炎炎夏日里的雪糕,眼瞅着就要化掉了。 凌一松手,他就直直往前倒,把脸埋进雌君的怀里。 血与铁锈的味道更浓了,但这一次混杂着暖烘烘的温度,将他整个人都裹住了。 隔着厚实的礼服衣料,他能感受到雌君略微急促了一些的呼吸。意识到这一点后,陆墨如今混沌的大脑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却本能性地握紧了拳头,心脏跳得更快了。 他低着头,看见雌君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,手腕上一条细细的链子熠熠生辉。 这双手很修长,如今微微发着抖,在他的注视下,一个个解开构造繁复的扣子。 礼服里面是干净的衬衫,薄薄的衣料勾勒出雌君修长紧实的腰线,陆墨实在没了力气,顺势翻转了一下姿势,躺在了雌君的腿上。 凌修长的手犹豫地放在衬衣的纽扣上,眼神闪烁着找不到支点,耳根却是通红的。 陆墨不满地伸长双手,捧住了凌的双颊往下拉。 凌被迫低着头,陆墨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就像是被步步紧逼,明明想要逃,却强行留在了原地,一副随时都要跳起来的模样。 陆墨的心痒痒的,牙根也痒痒的,他努力说得清楚些:好多好多在看我们。 在这一瞬间,凌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,整个人僵硬地看着陆墨,只剩下喉结上下滚动。 陆墨迷迷糊糊地笑:我们在这里做什么? 凌艰难而迟缓地完成他的动作,但在凌解下他的手套时,陆墨却抓住了他的手:你戴着吧。 陆墨总觉得凌更像是一个优雅的贵族,他的手适合戴着手套,而不是拿着武器。 凌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。 陆墨:怎么了? 凌吐出一口气:天生的坏、种。说到最后两个字时,他伸手遮住了陆墨的眼睛。 丝滑的布料遮住光线,却让其他感官更加敏锐了。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后,陆墨就听不见任何动静了。他忍不住问:凌? 雄主。 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饱含着某种强烈的情绪:请您 下一刻,凌坐了下来。 陆墨的一只脚在天堂,一只脚在地狱。 有一团火在他身体里游走,却始终无法找到突破口,贴着凌的地方却十分舒服。 天街小雨润如酥。 他的雌君声音压抑,断断续续,盖着他眼睛的手微微发抖,却执拗地不肯放开。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不断地堆积,陆墨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块,几乎没有办法思考,唯一知道的是他快疯掉了。 想笑笑不出,想哭哭不出。 他几乎是发、泄般地挣扎了一下,却不知碰到了哪里,凌一直苦苦压抑的声音漏出了一个长长的音。 陆墨愣了一下,凌安静得可怕。 在这个时候,根植于雄虫血液中的某些恶作剧一般的坏心眼,无可救药地发作了。 陆墨循着记忆里的角度,轻轻地碰了凌一下。 唔别 凌的声音嘶哑得可怕,然而雄虫并不打算放过他。他浑身发抖,但是从前在战场上血战七日也不曾倒下的身体,如今却不堪一击。 陆、陆墨! 陆墨蛮不讲理地一撞,凌的声音戛然而止,再也没了动静。 怎么了? 他心里有些后怕,抓住凌的手轻轻一拨,那手就松开了。等他看见眼前的景象,整个人都呆滞了。 凌的银发逶迤铺了一地,那双漂亮的红眸茫茫然看着自己,雪白的皮肤染上红晕,看起来就像是 坏、掉、了。 在这一刻,那团一直找不到出路的火终于积攒了全部的力量,在这一刻猛然爆发了出来。 一条狰狞的白色骨质尾巴带着凛冽的破空声,带着弯钩的尖端狠狠地扎进了雌君的锁骨处! 鲜血顺着尾勾汩汩流出,将尾巴浸染成了红色。 古老的悸动同时在两人心中回荡。 【你是我的锁链】 【我亦是你的囚笼】 【以血为誓,此乃永不破碎的契约,除非死亡,除非湮灭】 冥冥中,有一道看不见的联系,横亘在二人之中。 从此以后,他们将共享财富、权力,乃至生命。 此为血契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