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到了回府的那一日,薛靖谦带来的那些管事早回了侯府,于是两辆马车,一辆坐着薛靖谦和程柔嘉,一辆坐着阿舟和一堆庄子上的山货果子。 沉绿色的帘子被放下,车轱辘转着向前时,她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某人,嘟着嘴巴哼哼唧唧地不愿意:“……说是要带妾身来庄子上散心,可这几日妾身连门都没出。” 薛靖谦身上罩了件玄色鹤纹大氅,里面是件紫红色织金方胜袍子,神色清冷,面如冠玉,整个人贵气又威严。 闻言,他眸色微微一动,想起这几日略显荒唐的云雨之事,摩挲着腰间白玉蟒纹玉牌的手指又有些发热了。 她瞧出他的异样,看了一眼马车门帘外赶车的车夫,眼波微动,便坐到了他怀中,柔情似水地望着他。 薛靖谦愣了一下,佳人柔美昳丽的容颜在他眼前放大,娇娇柔柔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:“世子爷……” 他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,墨色的眸子暗了下来,却忽地想起此时身处何处,便虎着脸推开她:“别闹,这是在外面。” 程柔嘉确实是存心报复,故意想让他难受——她太清楚薛靖谦是什么样的人,在庄子上如何放诞,到底是自己的房事,可在外人面前,他是很有规矩很守原则,端看他来时顾忌她带着婢女,男女有别,与管事们同乘一车就能知晓。 “世子爷一定要与妾身同乘一车,难道,只是想干坐着?”方才被推开的美人丝毫不恼怒,又笑靥如花地缠上来,比玉石还光滑的柔荑虚扶着他的肩,媚色流转。 见她这般模样,薛靖谦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,他看了一眼马车外面的方向,脸上全是不虞——他可不愿意让外人有机会听到她情动时的声音,况且,马上就要进城门了,街上人来人往,这样像什么样子…… 可这小妖精,就是咬准了他不肯如此,故意来气他。 薛靖谦木着脸无视那越来越放肆的人儿,终于在她状似无意地将纤纤玉指探入他的衣襟时,忍无可忍地将人扣到怀里,俯身噬咬着那鲜艳欲滴的红唇。 怀里的人儿瞬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话语全被堵在了唇齿间。 “别出声。”唇齿片刻的分离时,他提出了与那日截然相反的要求。 但也仅仅是一个炙热焦灼的吻,他没有再进一步,逐渐找回呼吸的程柔嘉眨着眼睛,玉手又悄悄伸了出去。 薛靖谦青筋直跳,面色不善地放开她与之对视,没有错过她眼中狡黠的笑意:“你若是再胡乱动,我就让车夫直接绕到后门去,抱你回世明堂,好好休息。” 程柔嘉神色一僵,讪讪地松开手。 大白日的他抱着她回去,她无病无伤的,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。侯夫人若是知道了,肯定不会饶了她的。 见她乖乖地不闹腾了,薛靖谦才摇了摇头,压下被勾起的欲念,为她整理了下歪斜的发髻和珠钗,程柔嘉亦反应过来,耳垂微红帮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,一盏茶后,终是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,重新做回侯府里低眉顺眼的小通房。 * 红绸含笑为面前衣衫褴褛的小童盛了一碗米粒绵密的白粥,又递过去两个大白馒头,扭身朝正嗑瓜子的大厨房蔡婆子使了个眼色,对方就笑眯眯地上来替她了:“红姑娘快去喝碗热水暖暖身子,听闻程娘子今个要回来,你早些回府去吧。” 另一边两个休息的年轻管事娘子看在眼里,吃吃地笑:“瞧见没?” “她那鼻子倒是比狗都灵。”她的同伴嘻嘻地笑。 这蔡婆子也是侯府里的老人了,干活说不上有多能干,却是惯会捧高踩低的,堪称侯府的风向标。 如今,倒也巴结起世子爷那个新收的小通房身边的人了。 “倒也怪不得她这般殷勤。”那一位指了指身着碧绿梅花纹裉袄,头上戴着镶百宝珠花的年轻婢女,笑道:“瞧这通身的打扮,和夫人院子里的老人都比得。” “听说那程娘子家里本来就富裕……” “世子爷如今身边就这一位,每月里有半月都歇在那程娘子屋里,听闻不去的那半月,还是因着在程娘子月事前后,世子爷不想让程娘子在世子妃进门前有孕才如此。” 对这后半句,那孟管事娘子就嗤之以鼻了:“净胡说,世子爷什么身份,怎么会迁就一个女子?况且不想有孕喝避子汤就是,夫人的避子汤不是日日在世明堂熬着呢吗?”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