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佩瑜伸手在桌子上写满字迹的纸上点了两下,有没有慕容靖留下的人? 有,但数目比蔚卫的军官少很多。银宝低声答道。 宋佩瑜点了点头,反而放心了下来。 如果慕容靖留下的人完全没出问题,他还要怀疑是不是对王海的逼迫还不够,以至于王海还有胆子撒谎。 他将这些密密麻麻名字的纸拿在手上,去看下面的纸。 这张纸上只有寥寥三行字,和一个名字,内容却比那张满是名字的纸还让人血压上升。 蔚县典史也是梁州睿王的人。 好在宋佩瑜对蔚卫指挥使发难的时候,始终都没让蔚县县衙中的人插手,动静都捂在蔚卫里。 因为慕容靖曾经在此坐镇,蔚县县令面对蔚卫的时候,总是硬气不起来。他试探了两次后,见宋佩瑜态度坚决,就没再执着去了解蔚卫的变动。 后面软禁蔚卫指挥使、穆氏族人,包括将东梁商人王海带到奇货城审问,都始终瞒着蔚县县衙。 吕纪和面无表情的靠在椅子上,堪称老实的由着春芽将刚取来的抹额戴在头上,有气无力的道,要不是你及时给慕容将军传信,让慕容将军点完兵后,先留在漠县,别急着到来蔚县,恐怕赵国调集兵马的事已经传遍九国。 这个时候突然调集大量兵马,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。 况且睿王并不傻,否则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,就将蔚县弄得跟筛子一样。就算他傻,他的臣属幕僚也不会都是傻子。 睿王不能阻止赵国出兵卫国,却能与其他人一起抢赵国圈好的肥肉。 宋佩瑜缓缓摇了摇头,并没有因此而自得。 能现在就发现蔚卫典史是梁州睿王的人,终究是件好事。 宋佩瑜在想,怎么才能将这个消息利用到极致。 让人去梁州竭县城门处叫骂,频频挑衅梁州睿王。 除了想报复梁州睿王派人来抢夺千金镜,甚至还妄想对宋佩瑜下手,将宋佩瑜也抢走。 也有想借着他们与梁州睿王积累已久的矛盾,迷惑卫国人的缘故。 如果能将蔚县典史利用好,说不定能将慕容靖调兵的事也引到梁州睿王的身上,但又不能真的将梁州睿王逼到调兵遣将,不管不顾的与赵国开干的程度。 其中的分寸,委实难以把握。 因着对蔚县典史还另有安排,宋佩瑜只让人将蔚卫的那份名单送去姜同知那里。 让姜同知不必急着调查,免得导致人心惶惶反而生出不必要的波折。 只要派人悄悄盯住那些人,别让那些人在慕容靖到蔚县之前,做出捣乱的事就行。 至于蔚县典史也是先盯住,不急着处理。 这边宋佩瑜与吕纪和尚且能稳住,以待最好的时机。 另一边的董大人却耐不住了,不仅每天派人来找在宋佩瑜院子里的桃娇和素月,还天天往八皇子那里跑。 除了怂恿八皇子做皇帝梦,就是变得法儿的催八皇子让人去请宋佩瑜与吕纪和。 梁州睿王派人给奇货城送来回信后。 宋佩瑜与吕纪和才理会董大人。 董大人表现的十分急切,与他刚到奇货城时的从容完全不同。 通知他未时三刻来议事,他刚到未时就到了正殿,额头上布满细碎的汗渍,在热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,可见是走的有多急。 外面的人不敢多拦董大人,金宝却没这个顾虑,他大步从凉亭里走出来,正好在宋佩瑜门前堵住正为难仆人,想要直接进去找宋佩瑜的董大人。 董大人怎么来得如此急,可是去报信的人说错了时辰?金宝说话间已经不动声色的挡在了董大人面前,还掏出袖子里的干净帕子递给董大人。 董大人没接金宝的帕子,直接用袖子在额头上抹了过去。 他透过金宝的肩膀看向宋佩瑜的房门,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急切。 眼见着金宝没有让开或者进门通报的意思,董大人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往金宝手里塞,小声道,报信的人告诉我是未时三刻,但我有些难言之隐想先与宋大人说说,吕大人是不是还没来?请你帮我通传一下。 金宝悄悄掂量了下荷包的重量和里面东西的形状。 不像是金银裸子,倒像是宝石,个头还不小。 董大人发现金宝暗地里的动作后,下耷的三角眼中闪过鄙夷,却二话不说的将腰间的锦鲤玉佩也扯了下来,往金宝手中塞。 金宝来者不拒,却仍旧没让开,他笑眯眯的道,劳烦您稍等片刻,我进去看看主子醒了没。或者您先去花厅等着,主子稍作休整后就去见您? 董大人直奔宋佩瑜的房间而来,本就是为了节省时间,怎么可能同意去花厅等着? 他坚持要在门口等,还特意站在了阳光最足的地方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