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上七两川穹、半两白附子、三两半白术、半钱瓜蒂,然后将草药粉末分成三份,与白面和匀,每份加入八升井花水。” 说话时,卓琏已经将草药分好了,这样的举动她做过无数次,用轻车熟路四字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。 见状,福叔更加诧异,他没想到卓氏竟如此本事,难道她真遗传了卓家人的酿酒天赋不成? 卓琏与桓母一起,将面粉分别倒在木盆,而后又挨着加了草药。 “娘,咱们酒坊里可有井花水?” 桓母面露尴尬,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,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何为井花水?” “井花水就是清晨初汲的井水,用来造曲再合适不过,要是没有的话,制出的香泉曲怕是要稍逊一筹。”卓琏虽脾性温和,但在酿酒上面却最是挑剔,此时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,嘴唇也抿成一条线。 “天刚亮的时候我打了井水,应该就是你说的井花水吧?” 桓母一向勤快,每日披星戴月来到酒坊,不止会将房屋打扫得干干净净,还会将缸里的水重新换过一遍,免得积了灰尘,没想到现在竟派上用场了。 卓琏松了口气,她点了点头,拿胰子将手洗净,用瓢将水盛出来,挨着倒进盆里。 福叔盯着卓氏的动作,发现她每次舀的水量大致相同,这份眼力比普通人强出数倍,就连桓父活着的时候,准头都无法胜过她。 意识到这一点,中年男子面颊涨红,心头涌起了浓郁的震惊。 卓琏并没有注意到福叔的异样,她蹲在地上,用铲子将药面搅拌均匀。此物必须干湿得当,握得聚扑得散,水多会制成溏心曲,水少则无法成型。这回酒坊中磨碎的麦子实在太多了,等三人彻底将药面混合,再用粗筛筛过,已经接近晌午。 福叔力气大些,将药面按实,盖上白布与棉被,静置三四个时辰才能放入曲模中,此刻倒是不必心急。 “你们先歇一歇,我去做饭。”福叔闷声开口。 卓琏本想过去帮忙,却被桓母拉住了,她道,“琏娘别走,那些药面都是你调和出来的,最是辛苦不过,快歇歇吧。” 对上妇人关切的眸光,她心头浮起热意,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,秀美面庞泛着酡红,看上去竟多了一丝艳丽,比起盛放在枝头的蔷薇还要娇美。 桓母怔愣片刻,只觉得儿媳越长越标致了。 福叔做了葱油面,就算用料普通,工序简单,依旧喷香可口。卓琏累了一上午,这会儿吃得略快,等到了七分饱时才撂下筷子,毕竟再过几个时辰还得忙活,若吃撑了也不太方便。 发曲饼的屋子是桓父修建的,铺了木板、麦余子、竹帘隔绝地气,打扫干净后,也没有任何问题。 三人忙到天黑才结束,看到儿媳这般懂事,桓母虽然疲惫,眼底却带着笑意,道,“早上出门前,我就把棒骨炖上了,回去还能趁热喝汤。” 一听“回去”二字,卓琏身子不由僵硬起来,完全不想面对桓慎。眯眼打量着酒坊,她试探着问,“咱们店里应该放了不少酒,为何不在这儿守夜?” “浊酒价贱,根本不值钱,没有贼会来偷的,守什么夜?还不够折腾人的。” 卓琏抿了抿唇,沉默地往前走,甫一迈进桓家大门,看到正在院子里练枪法的青年,她脚步微顿,神情也不太自然。 低着头进到厨房,她洗了手,将色泽浓白的汤水盛到碗里,又拌了个胡瓜,菜肴虽不算丰盛,却也有荤有素。 桓芸看到大嫂,面上露出羞怯的笑容,主动帮忙干活,当真勤快的紧。 等饭菜都端到桌上后,桓慎面色如常走了过来,仿佛用匕首威胁她的事情从未发生。卓琏握紧了筷子,指甲泛起青白色,好半天都没动上一下。 见状,桓母不由问道,“琏娘怎么不吃,可是饭菜不合胃口?” 还没等卓琏答话,桓慎那厢便笑开了,他五官本就生的极其俊美,笑起来声音如美酒般醇厚,“都是我不好,先前惹怒了大嫂,还请大嫂消消气。” “小叔说笑了,我哪能为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动怒?”她扯了扯嘴角,语气敷衍。 甭看桓慎好声好气的道歉,但他眼底却带着威胁,若自己胆敢跟桓母告状,这疯子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举动。 “娘,我想了一想,酒坊得留个人夜里看店,要不我搬过去住吧?”抬眼看着桓母,女人言语中透着一丝期冀,虽不明显,却被桓慎察觉到了。 第7章 撂下筷子,卓母面露疑惑道,“曲饼每日察看两回也就够了,哪用得着搬过去?” 桓慎还有一个月才会调入京城,在这段时间内,卓琏恨不得能彻底避开他,免得再被此人抵在屋里用匕首威胁,去照看曲饼不过是借口罢了,这一点她懂,桓慎亦是心知肚明。 “娘,今天的香泉曲是按照我说的步骤做出来的,万一出了毛病,福叔肯定不会再留我在酒坊了,我又不比卓玉锦差,凭什么她能酿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