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,王氏放印子钱进了她自己的荷包,然后哪天事发了,你儿子我去顶罪流放吗?可有弟媳妇犯罪,大伯子顶罪的道理?” 贾母噎了一下,“说了京里很多女眷都放印子钱的。” 王子腾脸色变幻,“妹妹,你怎么能放印子钱?” “都用去宫里了。”王夫人仰头犟起来。 众人都看怪物一样看着她——圣人知道元春有这样的母亲,敢宠幸元春吗?王氏这是怎么了,中邪了吗? “老二,我这消息是御史那边传来的。你不会怪大哥不愿意替你媳妇顶罪吧?” 贾政羞得恨不能给自己俩巴掌,“不会,不会。” “分家吧。” “大哥,父亲临终前说了,母亲在,就不分家。” “你是要等王氏放印子钱的事儿发了,被御史弹劾后,让我顶罪吗?” “大哥?”贾政见哀求贾赦没用,看向贾母,“母亲?” “分吧。你们都是嫡子,五五分成。” “老太太,叔祖母,真的分家?”贾珍呐呐问。 “分。不过分家是分家,老二还要住在这府里。”贾母说的理直气壮。 “母亲,这个家怎么分先放放。还有一事儿,瑚儿溺死,累得父亲重病而去,这溺死瑚儿的人是害死了父亲吧?母亲说,儿子要不要报杀父之仇?” “老大,你找到人了?”贾母双眼微眯,母子俩有时候就有这样相像的神态。 “是啊,儿子不仅找到那人了——府里的赖大家的,还找出幕后的主使、同谋。母亲说,儿子该怎么办?” 贾母不吭声了,赖大找媳妇,找了几天了。她那里猜不到是贾赦,把赖大家的关起来了,可守着的东院那些人,也不知道是贾赦从哪里找来的,赖大都没法子进去。 那些人软硬不吃,她也没法子进去,又不能不管。后来还是那东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,悄悄过来禀报,给贾赦守院子的那些人,都是跟着国公爷上过战场的老兵卒,平时都是住在太老夫人给大老爷的庄子上,有的身上甚至还有官位呢。 这样一来,她更不好请衙门来搜查大儿子的院子了。早日找到赖大家的,都快成贾母的心病了。僵持了这几天了,贾母打算利用中秋节,全家吃团圆饭的时候,对老大和颜悦色地哄几句,把赖大家的要出来也就算了。 “表哥,你俩说我们兄弟,该不该为父报仇?”贾赦问史家兄弟。 史家现在一门双侯,忠靖侯史鼎、保龄侯史鼐看贾赦双目如火,盯着自己兄弟,谁敢说不该为父报仇?!可兄弟俩听了贾赦母子这样的对话,心里开始忐忑起来,贾赦今天请自己兄弟过来的目的,大概是自己姑姑牵涉进此事了,要娘家拿个态度了。 在贾赦目光的逼迫下,忠靖侯史鼎只好说:“杀父之仇,不共戴天。不报岂为人子!不过,恩侯,这事可不好搞错了。” “这么大的事情,怎么敢出一星半点的差错。人证、物证都在,我手里还有亡父留下的手书。母亲,你知道吗?父亲为了保我的命,留了瑚儿的奶娘活着。您要看看信,见见人吗?” 贾母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贾赦,“老大,你?” “二位表兄,贾史氏默许她人谋害了贾家长子嫡孙,害死丈夫——累荣国公英年早逝,你们说该怎么办?咱们是经官公断?还是……” 史家兄弟和妯娌才还看王子腾的热闹,这一会儿,自家的戏台子更高、塌得更狠。 “恩侯,你确定了?可不要弄错了。” 保龄侯史鼐与贾母还是更亲近一点儿。 贾政向史家兄弟点点头,继续问贾母,“母亲要确定一下吗?” 贾母恨声说道:“老大,当初就不该留你活命。要不是你是先太子伴读,娶了张家那丧门星,你父亲怎么会死?” “母亲,送我去做太子伴读的时候,我九岁,是您和父亲决定的吧?!每天要三更睡五更起,遭罪的是我吧?那些年您在京城里的风光呢,您忘记了?先帝指婚张氏与我,您高兴得去给祖宗烧香,您也忘记了?瑚儿聪明伶俐,您对瑚儿的喜爱,难道是假的?难道父亲不是因瑚儿溺死,才伤心病倒的?难道父亲不是因为张氏得知其父自戕后呕血死去,觉得愧对太傅、难见同僚绝命的?” 贾母听了贾赦的连番追问,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。 “表哥,你们看怎么办?” “这个……”兄弟真的为难,姑母已经七十岁了,这个年纪休回史家,史家以后也没脸出门了。“只要别休。恩侯,这也是你的母亲。” “我在老国公晚年静养的梨香院,整理出一间佛堂,今日就送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