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订婚晚宴吧?那我这一身穿着可太随便了。” “不是。”骆令声的回答透不出一丝水,“到了就知道。” “行吧,作为一个合格的‘结婚对象’,我现在就是骆先生的人,肯定得乖乖听你的。” 上岗入戏很专业,假意调情的话张口就来。 骆令声短暂瞥了他一眼,眸底掠过一抹微妙笑意。 嗯。 是挺会装乖的。 … 半小时后,车子停在了一家国际化的精英幼儿园。 一排望去,豪车遍地。 骆令声坐在车里没动,只是让管家秦伯带着施允南下了车,入园检查很严格,两人做了一系列的登记才被放了进去。 施允南跟着管家身后,由着他轻车熟路地带到目的地。 “施二少爷,到了,还没到夏令营的放学点,我们再等等。” 两人隔着一扇落地玻璃窗,内部的操场游戏区里,一堆五六岁的小孩正玩在一块。 “我们接谁?”施允南拧了拧眉,“……骆先生有孩子了?” “是他的小外甥。”秦伯看出施允南误会了,指出解释, “你看,在那儿捧着书。” 施允南眉头一瞬舒缓,顺着秦伯的视线探去。 游戏区的最外围,一位穿着制服的小男儿就坐在小木椅上,头发卷卷的。他捧着一本比脸还大的英语故事书,看得格外认真。 这少年老成的模样,和周围嬉戏玩闹的同龄人显得格格不入。 施允南无意识地低笑了一声,改口问,“他爸妈呢?怎么不来接?” 秦伯沉了一口气,“……死了。” 施允南惊讶蹙眉。 秦伯从玻璃窗的模糊映照里观察着他的神色,低声吐露往事。 “四年前,一场车祸,四死一伤。老爷夫人当场就没了,大小姐和姑爷也没能抢救回来。” 施允南联想到什么,“那‘一伤’是骆先生,那他的双腿……” “是,捡回了一条命,但腿伤太严重了。”秦伯苦涩摇了摇头。 施允南问,“意外事故?还是人为?” “人为。”秦伯没有瞒他,趁着等待的片刻低声讲述,“骆老爷子突发心梗去世,他膝下的子孙免不了争家产的心思。” 骆老爷子是骆家前任家主,也是骆令声的爷爷。 一世活到九十七岁高龄,到死都不愿意将手中的权势往外挪。 施允南不赞同地哼了一声,“争到你死我活的份上?这骆家家主的位置,和那古代皇位有得一拼。” “不,老爷和夫人生前不是爱争权夺势的人,他们知道骆老爷子死后少不了明争暗斗,才想着出国旅游避避风头,结果被大房算计在去机场的路上……” 骆老爷子威风了一辈子,前后娶了两任妻子,膝下孩子三男一女。 骆令声的父亲是续弦所生的老来子,所以格外受到骆老爷子的宠爱,但他和其他三房兄姐隔着岁数差,实际上也没有多亲近的血缘关系。 原以为主动退出争权就可以相安无事,到头来还是抵不过人心算计。 好人没好报,是真的。 权势会蒙蔽一切良心和亲情,也是真的。 “少爷侥幸在车祸中捡回一条命,但谁又能无视家人被算计死去的仇恨?我看着他一步步越陷越深、行事作风变得越来越狠。” 秦管家今年已经五十来岁了,年轻时跟着骆令声的父亲,可以说是看着骆令声从出生到长大的。 他心疼骆令声在争权的旋涡里越陷越深,但也明白事情无法回头。 在这样的顶尖豪门里,不争,只会被算计得更惨。 终于,骆令声成为骆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,而他的旁支亲戚各得各得下场—— 一房全家入了狱,三房被设计到破产,只有帮衬过老爷夫人丧事、凡事又甘做缩头乌龟的二房在集团中捡了个位置。 施允南大致了解完前因后果,目露赞赏,“挺好的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我说,骆令声挺好的。” 旁人不招惹他时,放得下权势名利,透明的隐而不发。 旁人伤他害他时,又能将自己化为长枪利剑,在吃人的权势场里杀了个对方片甲不留,一朝占领制高点。 狠吗? 施允南并不觉得,笑笑。 他怎么还觉得这样的人生挺痛快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