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做事总是忍气吞声、小心翼翼,总想着她多忍让些,和气安稳度日便好。 可她只想着和气,那些人就越发欺负到她头上,母亲侍疾忙得打脚转,也不见她们搭把手。以前在景阳侯府是这样,现在来了自己娘家也是这样。宋晚清觉得,她母亲姚氏这一生,最快乐的时光恐怕就是丈夫还在世的时候,那时候父亲宠她,不舍得她受丁点儿委屈,也导致她三十多岁的人了,为人处世一片懵懂,不知圆滑,如今,处处受人掣肘。 宋晚清进了鹤延堂,见母亲端着盆水放在高几上,正在给她外祖母擦拭身子。她走上前低声问道:“母亲叫我来……有何事?” 姚氏放下巾子,拉她出外间,“我听说萧世子前些日子就回了上京,想着,让你也先回去,你外祖母这病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好,你可不能在此耽搁,若是耽搁久了,怕万一......” 万一什么,她没说下去,不过宋晚清明白,怕万一景阳侯府老夫人作妖,把她这门亲事给调换了。自从她父亲去世后,祖母对她们大房一直不待见,大房没个儿子,也不能给她宋家传宗接代。再有,如今景阳侯府日渐衰败,正是需要年轻的宋家子弟们撑起门庭的时候,可大房没有儿子,这亲事落在了宋晚清头上,就不能指望她全心全意的扶持二房和三房的子弟们。因此,祖母便一心想着要换人。 以前有姚氏在侯府时,祖母但凡有些意动,姚氏便要去她身边哭诉一番,从死去的丈夫到她们娘俩这些年孤苦,从头到尾不厌其烦,希望祖母能看在她死去的丈夫和她们娘俩可怜的份上,不要夺了这门亲事。 一开始,祖母听了还能配合着挤两滴眼泪,可听多了,就厌烦了,但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将亲事换人,怕外头有人说她欺负孤儿寡母。如今没有姚氏在她跟前哭惨,她肯定是要趁机作妖的。 宋晚清很不赞同母亲那种拿着脸去让别人踩的做法,可她执着,认为那是唯一的法子,这些年,为了守住她这门亲事,她着实受了许多委屈。 因此,宋晚清一心想要做买卖,多挣些银钱,日后与二房三房分家,她与母亲俩人在外买宅子住,自己逍遥自在,母亲也不用在景阳侯府受那些气。 她一直觉得,求人不如求己,有钱才是硬道理。手头有银钱,再慢慢给自己找个好夫君,不求他高官富贵,只求家室简单,为人真诚孝顺便好,两人和和美美安安稳稳生活。 此刻,听母亲提起亲事,她倒是不急,萧承礼回去可不是去完婚的,届时景阳侯府肯定是一阵鸡飞狗跳,她在临州正好躲躲清静。 ...... 景阳侯府。 听闻萧承礼回了上京,宋老夫人喜出望外,她们宋家与萧家这门亲事定了十几年,每年都担心会有什么变卦,这下好了,萧世子终于回来了,她也可以睡个安稳觉。 不过,既然亲事稳了,她就得想想办法将这定亲之人换一换。她都想好了,二房的四姑娘平日里做事最是稳重妥当,且嘴甜孝顺,很得她欢心。模样虽没有宋晚清好看,但她身姿婀娜饱满,天生骨子里就有一股娇媚劲儿,男人不就爱这样的么?再说了,宋晚清整日冷冷清清,还总是出门抛头露面做买卖,先不说他齐王府满不满意这样的儿媳妇,便是她们景阳侯府都觉得拿不出手。 思来想去,还是二房的四姑娘好,极好! 宋老夫人想得美好,然而,三房却不乐意,凭什么这等好事要落在二房头上?想当年,萧老将军与老侯爷定下这门亲事时,定的是景阳侯府先出生的姑娘,可没指定是哪一房。当时最先是她们三房先有的姑娘,只不过后来得了天花就没了,才落到大房的宋晚清头上。既然现在不考虑宋晚清了,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二房去啊,老夫人忒偏心。 祥和堂,三房的柴氏拿着巾帕坐在圈椅上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