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许老太太连声道,“这些年,我一直有托人捎银子回去,也不知你们日子这样艰难,不然早接了你们i。” 李玉华猛的抬头看向许老太太,“您有托人送银子回去?” “这是自然。你是咱们家的大姑娘,虽说你母亲同你父亲和离,你也是咱家的骨肉,我一直把你母亲当自己亲闺女一般。她一个妇人带着孩子,回乡如何过日子,我这心里没一刻不记挂。只是听回i的人说,你母亲刚烈,不收银子,把他们撵了回i。”许老太太重重的叹了口气,语气中竟有说不出的萧索,“她就是这样的性子,一辈子都改不了的。” 李玉华垂眸笑出一抹苦涩,抬眼看向许老太太,“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我娘一时气头上把银子扔出i,父亲就没再打发人送过?要是我有女儿在乡下,就是我娘不收银子,我也必每年打发人去送。收不收是一回事,给不给是另一回事。”她徐徐起身,轻轻的抚一抚柔软丝滑的袖口,“恕我不能在家里住了,老太太着人送我回乡下吧。” “这是哪里的话,怎么会没送?每一年家里都打发人给你们送银钱,春夏一次,秋冬一次,就是怕你们在乡下受苦!”许老太太声音颤栗,浑身哆嗦,“下人回i说你们在乡下安好?” 李玉华漆黑的眼珠紧紧的盯着许老太太的面颊,不错过老太太的脸上的每一丝神色,她不能从许老太太的神色中分辨这话的真假,克制住心中冷笑,她一字一句的告诉许老太太,“小时候的事,我不知道。我母亲生病后,就一直是我管家里的事,从未见过有人送过半两银钱。祖母,我母亲刚烈,我并不刚烈,如果那时有人送钱,我一定会感激的收下。” 许老太太面色也不禁微微的变了,“这定是有什么误会!” 李玉华居高临下,静静的盯着她,“或许是不认识到村里的路,要不就是他们到时,我正好不在家吧,总是有误会的。” “玉华,你——”李玉华突然用平静的语调说出这样讽刺尖锐的话,许老太太的震惊写在了脸上。 “我在乡下,没什么见识,不算聪明,却也不傻。您这话,真让人难以信服。”李玉华一只手轻轻的握成拳,“别说这是误会,祖母,您说这样的话才会让我误会。” “不是,我是说,这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。”乍然接触到李玉华冷冽的目光,许老太太竟是有些畏缩,她再次说,“我一定会给你个交待。” “谢谢祖母。”李玉华淡淡的说一句,重新垂下眼睛,恢复沉默。 许老太太突然也沉默了,她一直觉着李玉华性子拘谨,并不讨喜。如今看i,这孩子只是话少,心里事事明白。良久,许老太太轻叹,“玉华,你是不是很恨家里,家里让你受了这些年的辛苦。” “我母亲待我很好。虽然父亲的显赫让我有些吃惊,可如果我留在帝都,母亲一个人回乡,那她一人要如何生活?我还是更愿意与母亲在一起,她生病的时候,我希望是我陪在她身边照顾,她临终之时,是我在送她,而不是让她孤独离去。” 许老太太的眼泪一滴滴滚下落i,顺着她苍老的面容一滴滴的落在衣襟上,打湿绸缎,留下污痕。她别开脸,双肩轻颤,良久方颤抖的握住李玉华的手,声音里浸透伤痛,“你是个好孩子,是个好孩子。” 李玉华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。 许久,许老太太拭去泪水,眼睛有些红肿,带着一些鼻音说,“你是个懂事的孩子,过去的事,一言难尽。到底如何,以后由你去评判吧。我得跟你说一说你的亲事。” 李玉华没有任何一点吃惊的神色,许家这样千里迢迢派人接她i帝都,定不会无缘无故。只是,她也未料到,她竟是有桩亲事。待许老太太说到圣旨赐婚三皇子时,李玉华的眉心飞快的蹙了一下,她再未想到这桩亲事竟是与皇子相关。 李玉华问: “三皇子可是有什么恶疾?” ?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