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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


,这桩亲事是如何形成的呢?

    此间内情来不及多想,李玉华上前一步,直视穆安之,“那我为什么要为这么一位殿下厌恶的人去庙里吃斋念佛?我生就喜食荤腥,哪顿没有鱼肉都吃的不香,你叫我去庙里,岂不让我生不如死?”

    “到时我每天打发人给你送些鱼肉过去,你偷偷的吃,别给人知道。过不了三五年,待祈福结束你就能从庙里出来了。”穆安之自幼在寺庙长大,很理解李玉华的苦楚:

    是的,再好的素食也不是肉!

    李玉华望向穆安之,越发觉着这位殿下虽尊贵威仪,心肠却是软的不像话。心软的人,都好对付。李玉华说,“许家下人找到我之前,我并不知我父亲还在世,更不知他原来位在高官。我一直跟我娘在乡下过日子,小时候过的很艰难,我娘病逝后,家里剩余的钱也只够给她买一副薄棺下葬。自我娘离逝,就是我一个人过日子了。如果不是许家人找到我,兴许我就是在乡下寻一个适龄的少年郎,一辈子男耕女织的过活。”

    李玉华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,但她话中透出的悲伤足以令穆安之动容,穆安之忍不住道,“许侍郎不是说你一直在老家为许老太太祈福,贤孝至极,乃他掌中明珠。他就这样对待掌中明珠的,不会连过日子的钱都没给你们吧?”

    “给了,但家母鄙其为人,一文未收,都是直接扔出门外!”

    “令母好骨气!”穆安之击节赞叹,“实是个可敬之人!”

    “骨气有什么用,她病重之时,家里翻遍箱子底也没钱为她抓一幅好药,如果不是这些年持家辛苦,她不会这么早过逝。”

    “但如果世间没有令母这样的人,如果都是些为荣华富贵卑躬曲膝的蝇营狗苟之辈,那这世间得是多么的令人厌恶作呕。”穆安之正色道,“你认为不值,是因为如果接受许家的银钱,或许你们的生活会优渥一些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令母肯受许家银钱,那么当年不论如何委屈求全,她都不会带你离开许家。是成为一个为富贵而卑微的妇人,还是挺直脊梁继续活下去,她选择后者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选择让她活的有尊严,她虽过逝的早,可她是真正活过的人,这样的人,远比许侍郎这三品高官令人敬重的多。”

    李玉华自幼生长在乡下,她没听人说过关于许家的事,倒是一直听人感慨她们母女孤苦伶仃如何可怜。初到许家,她并不了解她母亲与许箴之间的事,她亦是平生第一次听人这样评价她母亲的一生!

    酸楚如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漫上心头,李玉华眨眨眼,努力的眨去眼中泛上的泪水:

    “殿下这样说,可见我娘这辈子是值得的。”李玉华笑中渗出丝丝缕缕的悲伤,像无数无形细线,扎得人心里发酸。穆安之不禁道,“放心吧,等你到庙里,我会着人照顾你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能照顾我多久?一年两年?还是三年五年?如果殿下样样都好,许家高攀这桩亲事还来不及,不会这样避之唯恐不及拉我顶缸。帝都人为了权势,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。这里的人,不是像我母亲这样的人。这些人的心比三九天的寒冰都要冷酷,殿下您是个好人,可如果您真的有权势,您如何能答应许家偷梁换柱直接换了出嫁女来搪塞你?”李玉华苦笑,“若我所猜没错,殿下你处境堪忧。”

    若不是有那异梦,穆安之会认为颜面受到冒犯,他到底看破许多,只是说,“既知如此,你更该听我的,远离我这桩是非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庙里,许家人是不会管我的,殿下你能给我的照顾你自己都不确定。若在庙里一辈子青灯古佛,我这辈子就等于没活便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暂去一段时间,我想法子再把你接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你把我从庙里接出来,许家会给我安排什么样的亲事?运气好一些,遇到个知事明理的男人。运气差一些,拿我去结交权贵拉拢部属都有可能。”李玉华望向穆安之,一字一句清清楚楚,“与其如此,我情愿嫁给殿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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