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郎中反是与梅典簿更熟些,二人都属于半个帝都城的事都知道的人,爱打听。许郎中道,“老梅,你怎么还在王府,没回家?” 梅典簿不好意思的笑笑,“要是我回了府,哪儿还能服侍二位大人?里面请,殿下刚回府,估计得一会儿才能召见。长史大人说别令你们在门房空等,先来吃饭,你们吃没?” “没有哪。”许郎中随和的拍梅典簿胳膊一记,眨眼偷笑,“不会是特意留在王府吃过晚饭才回家吧?” 梅典簿呵呵笑几声,开始几天府里的饭食也寻常,后来皇子妃娘娘做了整顿,也并没有多用银钱,饭食做的可口,菜蔬荤素都有,长史司事务不忙,其实晚上就可以回家,不过,因府中饭菜好,大家多是吃过饭再回各家。 郑郎中对吃饭不急,道,“还是正事要紧。” 梅典簿笑着引郑许二人到两位长史那里,华长史笑呵呵地,“我们刚到府里,你们就追来了,定是有要紧事。先不急,殿下稍侯就会宣召的。” 杜长史年轻心急,“我不问到底是什么事,就问一句,是否与案情相关?” 郑郎中矜持颌首。许郎中在旁仿佛个点头机一般热切的点起头来,杜长史心说,这姓许的听说在刑部管比都部司之事,跟咱们的案子无关,你这么热切做什么。 果然,穆安之听到说郑郎中许郎中求见,许郎中他有印象,只是印象不深,记得跟杜长史他们混着一起吃过午饭,好像与郑郎中交情不错的样子。 两人第一次来皇子府倒不至于紧张,只是没想到殿下在后宅召见他二人,这里显然是皇子殿下的寝居所在,着红着绿举止有度的侍女随处可见,正屋七间,内侍引二人到最西面一间,二人宁神秉息沿着抄手游廊过去,小内侍在外打起红毡做的帘栊,进去是间被博古架隔出的一个外间,摆设着桌椅等物,但显然并不常用。再往里间去,只见沿墙皆是顶天立地的博大书架,上面垒着整整齐齐的书籍,有些书脊半旧,可见是经常翻阅的。 临窗一条小炕,穆安之坐在小炕上召见二人,“你们也坐,什么事这么急?” 二人坐在炕畔的圆凳上,刚一沾屁股听到穆安之有问,郑郎中就要站起来回话,穆安之道,“坐着说,哪儿这么多规矩。” 郑郎中说了许郎中如何凑巧见到那两副字迹的事,许郎中接过话头继续道,“孙员外郎检查两张字笺的时候下官顺带瞟了一眼,下官绝不会看错,两张字笺,一张旧些,一张新些,那张旧的有些泛黄,瞧着得封存了十来年的样子。其实那是并不是旧字笺,那是一张新字笺。” 原本倚着隐囊的穆安之眼睛陡然一眯,撑着隐囊坐直了身子问,“可看真了?” “虽是一瞥,但我自信绝不会看错。”许郎中道,“我已见过那两张字笺,明天我就做两张一样的给殿下赏鉴。” 所有不通的思绪如同拨开的迷雾,瞬间明郎起来。 是啊,梁君子有记录的偷盗犯案都是偷取金银,且以梁君子劫富济贫,多偷不义之家的习惯,他没有理由去偷朱景的遗嘱。可两张字笺两次鉴定都是真本,开始穆安之以为是帝都府鉴定出了问题,可在刑部鉴定也是一样的结果。 可他始终觉着哪里不对—— 原来症结在这里! 两张字笺的确是一人所书,因为,比对梁君子的那张十年前留下的字笺被人替换,后来这张是替换之人所备,自然是怎么验怎么真! 穆安之的指尖迅速的敲击了小炕桌几下,与二人道,“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。许郎中就辛苦你了。” “不辛苦不辛苦,都是应该的。”许郎中笑,“案子能尽快破了,下官虽只帮到一点小忙,心里也很高兴。” “无怪以郑郎中之眼界,独对许郎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