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太后向来心疼穆安之,说,“这大年下的,衙门口最忙。的确得吃好些,别亏了身子。” “他们衙门原本不忙, 这不正赶上南安侯府的案子,也就忙起来了。”李玉华自然而然的说,“我听三哥讲,要结案了。” 凤阳长公主道,“旁的不说,安之断案俐落。” “这案子其实不算复杂,人证物证俱在,昨儿就将那周宜人下了大狱。别看她往时嚣张,真正在牢里,铁证如山,怕是狡辩不得。”李玉华唏嘘,“听说头一回传唤周氏问询案情,周氏排场了不得,丫环婆子小厮侍卫就有二十来口子,正八品典簿,就说一句刑房不能跟这么些人进去,当时就叫周氏婆子抽了一嘴巴。回想当初嚣张,不知周氏如今做何想了?” 蓝太后淡淡道,“这样的无知妇人,自有国法处置。” “也算恶有恶报。”凤阳长公主说,“这案子年前就能结吧?” “听三哥说差不多能了结。”李玉华左右扫一眼,对蓝太后道,“皇祖母,我还有件机密的事要跟你说。” 蓝太后令宫人内侍下去,倒是笑了,“什么事这样机密?” “眼下瞧着也不算机密,可我总觉着得做个提防。” 凤阳长公主笑,“要不要我也回避则个。” “姑妈不是外人,以后也能多个提防,不过这事可不能说出去。”李玉华再三叮嘱,倒把蓝太后凤阳长公主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。李玉华将袁姑妈与周宜人的关系,以及袁姑妈在慈幼局当过差的事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,“这事我总觉着有些巧,先前慈幼局的案子,因前人多有过身,没能再往前追查,如今又扯到了它。那周宜人,乃胡世子爱妾,膝下儿女双全,倘不是信安郡主命大,她说不得以后还能妾室扶正,做个正经夫人。我一想到就觉着不寒而栗。” “到底这样的事还有多少,是不是我想多了,我也没了主意,就赶紧过来跟皇祖母说一声。”李玉华说的凤阳长公主都停下箸筷。 蓝太后搅了搅碗里的竹荪茉莉汤,“阿慎怎么说?” “三哥说管他有没有关系,一动大刑什么都能审出来。” 蓝太后笑了,“那就让阿慎审吧。” . 宫人轻手轻脚的退下,蓝太后饭后都要休息片刻,凤阳长公主望着窗外偏殿里宫人出出入入,那是李玉华午间休息的屋子,凤阳长公主笑道,“老三这媳妇,还真娶着了。难得玉华这样孝顺又这样机伶,老三娶她,添一贤内助。” “这是阿慎的福。”蓝太后端着茶盏慢慢饮一口,“为人,最要紧的就是心正。”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,李玉华自幼家境也很贫寒,较之那周氏怕还略有不如,但李玉华有个目光长远、德行刚烈的母亲,知道如何教导孩子。 所以,如周家之流,为富贵不择手段、什么样的下作事都做得出。李玉华则是自己摸爬滚打的做生意堂堂正正的赚银钱,李玉华当然也有野心,但这野心来的光明正大,并不令人反感。 皇家下旨赐婚,许家敢李代桃僵,蓝太后没多作追究,就是因提前着心腹人到乡下打听过李玉华。蓝太后何等眼力,李玉华相貌、家境什么的一概不挑,就是取中她的品性。 不然以皇家手段,你许家敢换人,皇家就敢把你换的人暴毙。 . 信安郡主的案子结案很快,穆安之将案卷整理清楚上呈穆宣帝,穆宣帝看过后在判决书后批了个准字。难得对穆安之露了个好脸色,“这案子办的不错。” “臣份内之责。” 穆宣帝瞥穆安之一眼,打发他下去。 刑部便在皇城之外,穆安之自御书房退出刚到刑部,就见胡安黎自门房出来,对着穆安之深深揖了下去,穆安之点个头,“胡公子不必这般多礼。你来刑部做什么?” “草民听闻家母的案子已经结了,特意过来打听。” 穆安之大步往里走,胡安黎落后两步缀在身畔,穆安之与他道,“陛下刚刚朱批过,一干人犯按律处置,只是年下不好开杀戒,要等到明年秋决了。” 胡安黎快走两步到穆安之面前,这次一揖到地,“谢殿下。草民抄一份判决书立刻回去禀告家母。” 穆安之能感觉到那种浓烈的母子之情,他笑叹一声,“去吧。跟你母亲说好生养着,倘她身子还使得,明儿王妃过去说话。” 胡安黎大喜,眸中闪过一丝感激,“是。草民母亲没什么大碍了,明天敬迎娘娘下降。草民不扰殿下了,草民告退。” 胡安黎快马回府,一路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