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姑妈在山上看到了,从天祈寺下山的时候,见山脚一队兵马驰骋而过,极是骁勇的模样。姑妈说是南夷军的制式铠甲。” “你们去庙里做什么?” “这不小宝要院试么,他县试府试的成绩都一般,姑妈担心院试过不了,拉着我去庙里烧香,给小宝求考试运的。” “姑妈这真是病急乱投医,老唐家还在外烧什么香啊,他家都是在自己家拜祖宗的。”因为人唐家出过神仙,所以烧香拜神的事都比旁家省事,旁家还要去庙里观里,唐家都是在自家。 “这不担心么。礼多神不怪。”李玉华歪礼一大堆,还跟着担心她家三哥的事业,递杯蜜水给三哥,“南安侯回来,是不是南安世子的官司就不大好审了。” 穆安之唇角一翘,接过蜜水,“正相反,南安侯回帝都,这案子必大有进境!” 何止大有进境,第二天南安世子胡源主动到刑部交待所犯罪行,穆安之也没客气,直接就把胡源下了大狱。南安侯府除了打点一下牢里的环境外并未有其他动作,南安侯伴驾君侧,君臣融洽。 只是有一事,胡源既涉严家案又涉南夷军粮案,严家案是穆安之这里在审,而南夷军粮案因牵涉过多,由刑部黎尚书为主,三司会审。穆安之自然要先顾自己这边,三司要提胡源,就得排队,等穆安之这里案子结束再将胡源转交给三司。 三司颇是不满,毕竟南夷军粮案所涉之大,远超一个严家案。 穆安之不管这个,他只管自己份内的案子。 御史台就先告到穆宣帝跟前,希望三殿下考虑轻重,先把胡源交给三司,由三司提审军粮案后再交还刑部司。 穆安之断不肯吃这个亏,胡源在他手里,他就要先审。至于军粮案,那又不归他管。穆宣帝给吵的头疼,南安侯在御花园听穆宣帝抱怨此事,倒是给穆宣帝出个主意,“陛下,何不两案并一案,严家案本身也是军粮案的起源。” “老三断不肯的,严家案他已经在审,突然交给三司,他还不得给朕撂挑子。”夏初百花争艳,穆宣帝坐在凉亭中,指指一畔的绣凳,南安侯谢恩之后也便坐下了,“陛下误会臣了。” 南安侯正色道,“三殿下聪敏善断,南夷军粮案先时一直没有进展,还是三殿下从周家案中抽丝剥茧查出线索,军粮一案方有大的突破。两案并一案,将南夷军粮案也交给三殿下审理,必有进境。” 穆宣帝眼眸微眯,指节轻轻叩了叩膝盖。夏风拂过青葱竹林、亭亭树冠,裹挟着花木芬芳而来,穆宣帝漫声道,“这个案子可不好审,三司都耽搁一年多也不见进展。由北至南,这一条水路航线,经多少关节,多少人手,有多少秘不可宣之事,这里头的大案小案又有多少,断不是一个周家案或是一个严家案可相比的。老三那个性子,不管不顾的,就管他自己那摊子事,要朕说,愣头青一个。” 南安侯明白穆宣帝的顾虑,这里面有对三殿下的爱护,也有对三司的信重,故而南安侯也只是一提。 直待山东昭武将军刘重自尽消息传来,郑郎中一行无功而返,穆宣帝勃然大怒,当时就掀了几案,茶碗奏章摔了一地。 太子顾不得震惊,先扑过去劝父亲,“父皇如此动怒,岂不正趁小人之愿。父皇息怒,保重龙体。” “岂有此理!”穆宣帝仍是气的浑身乱颤,“岂有此理!胆敢如此藐视朕躬!” 帝王的尊严与权威竟被如此冒犯,穆宣帝绝不相信刘重是自尽,这该死的小人,就是死上一千回都不可惜,但是,绝不会是自尽! 朝廷要的人,竟有人敢先下手刺杀! 穆宣帝脸若寒冰,太子一时也不敢多言。雷霆之怒后,穆宣帝立刻召见三司与穆安之,正式将周家案严家案与军粮案三案合一,统一由穆安之负责,穆宣帝对穆安之就一句话,“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