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口若悬河能对程侍郎都能威逼利诱的黎东,突然失去了以往的伶俐。他心说皇子殿下的威仪果然非同凡响,努力挤出一脸苦相,黎东哭诉,“殿下,小人们冤枉啊!” 黎东哭完这一声,室内安静落针可闻,穆安之没有说话,程侍郎等人自然也不会开口。黎东尴尬的脸都红了,他呐呐的说,“小人们做生意真的太不容易了。我等并非周家帮凶,实是周家的受害者呀。” 哭完这一句,依旧没有人说话,黎东扑通跪到地上,深深叩首,“还请殿下为小人们做主。” 继续静默片刻,穆安之问,“就是这些事,对吗?” “是。” 穆安之转向程侍郎,“谁说黎东家等人是周家的帮凶了?” 程侍郎立刻自辩,“殿下行不?从未这样说过,如今也是勒令黎东家等人协助调查。黎东家,本官何曾说过你们是帮凶了?” 黎东家连忙道,“小人不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穆安之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悦。 终于到正题了。黎东家紧张的咽下一口口水,“实是这些年的账目,许多旧账已是难寻,今刑部让我等配合调查,我等也是有心无力。还请殿下体恤小的们。” “账目丢了?找不到了?”穆安之问程侍郎,“商贾的账目丢了怎么办?” 程侍郎一般一眼答道,“货值律中明文规定,所有商事账目必须保存,一旦丢失,一罪从重。” 穆安之点点头,“就这样办吧。” 黎东登时急出了一脑门子的虚汗,急声唤道,“殿下!商贾不易!请殿下体恤啊!”“不易可以不做,你们不做有的是人做这生意。”穆安之冷漠的说,“低价购买漏舶玉石赚进大笔银子时,也没见你们体恤朝廷。” 他一挥袖,小易高声宣,“退下!” 黎东冷汗淋漓,不敢再言,躬身退下。 黎东都能活动到穆安之面前来,李玉华那里也没少人走人情。 朱阅就却不过许多生意上朋友的情面,过府请安时,私下和李玉华说,“听说现在运输商联合起来都不肯交账本,他们各家多少都有些靠山,这案子是殿下亲审,这事儿不大不小,我既听说了,没有过来回禀娘娘一声的道理。” “你的心意,我明白。”李玉华笑道,“你们朱家也是帝都有名的大商贾,虽不经营玉石生意,不见得没有这方面的朋友。自从玉石案发,你倒没向我求过情。” “殿下审案,一向公正严明,不会有丁点儿冤枉。有人托我求情,我都婉拒了。”朱阅真诚的说,“倒是有位世交也在玉石案中,求我指点,我不懂这个,还得请娘娘指教。” 李玉华想了想,给了朱阅八个字,“螳臂当车,不自量力。” 朱阅深深一躬,“民女明白了。” 看来这案子三殿下是绝不容情的! 李玉华补充一句,“把那些联合人的名单给我。” 朱阅心下一凛,“是。” 清风浮动,藤萝碧绿的叶子簌簌而动。湖边的水汽带来一丝凉意。 凉轩竹床上并躺着两个人,正是消夏的穆安之李玉华。 穆安之一手支着头,笑道,“不得了,你的消息倒比我还灵通。” “你那是衙门的消息,我这是民间的消息。”李玉华得意的挑挑眉,枕着穆安之的手臂,“这案子是不是不大好办?” “一群乌合之众,跳梁小丑,没什么难办的。” “我给你出个主意,”李玉华说,“这打头的正是何家的掌柜,何家孙子不正好在刑部当差吗,让何家孙子去办这差事,定能办下来。” “何家掌柜?” 穆安之躺得更靠近了些,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