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天生坐不住,今儿这雨好,我看看雨。” 小厮退立一畔。 雨若珠帘,淋漓而落。 地面是青砖砌成,雨水顺着青砖蜿蜒各自流去,院中芭蕉伸展着宽大肥厚的叶子,明艳的芭蕉花在雨中柔嫩可怜。 魏胜脚尖在门槛上点了点,问小厮,“芭蕉花儿可多种了,有娇黄的也有大红的,怎么你们这院儿里只种红的。” 小厮答道,“小的也不知道,管事这样种的,小的们也就这样看了。” 魏胜又问他什么年纪,在别院就专司客人接待还是当旁的差,小厮一躬,“大人见谅,管事交待过,不准我们与客人多言,我们倘有言语不谨,怕唐突了客人。” 魏胜笑,“要是我问你不答,让客人不高兴,也不好吧?” 小厮生的唇红齿白的伶俐模样,一揖道,“小的是主子赏饭吃,吃谁的饭,听谁的话。” 魏胜哈哈一笑,依凭他的身份,自不会与个小厮计较。只是心中暗忖度,早听闻三皇子审案上素有名声,治家上更是一把好手。 雨声淋淋,魏胜望着天空无边无际的灰,耳边传来一阵脚步踩落雨水的声音,魏胜望向月门外,一身玉青色衣衫的杜长史撑一柄绘有水墨山水的油布伞含笑而来。 魏胜圆润的身子忽如水中鱼儿般灵活跃出,一掌直奔杜长史手里的油布伞,杜长史身子如风中劲竹,顺着魏胜掌风斜斜一摆,恰到好处避过魏胜这一掌,两人展眼便是数十招已过。魏胜身手灵动,杜长史身段潇洒。 两人在屋门前停手,杜长史把伞递给小厮,拎着袍摆直叹气,“我今儿新换的袍子,看,都湿了。” “唉呀,明儿我送你一百件。”魏胜拉他到椅中坐下,问,“我有急事跟你打听。” “什么事啊?”杜长史一幅全然不知模样。 魏胜看那小厮一眼,杜长史道,“你退下,我跟魏大人说会儿话。” 小厮退出院落,魏胜方道,“实不相瞒,哥哥军中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丑事,刚有人报我,说玄甲卫的一个小旗跑到三殿下驾前,被三殿下带回府,不知可有此事?” 杜长史道,“殿下是带了个人回来,我没仔细看,听今天跟出去的人说是路上闯到殿下驾前要申冤的,你知道,我家殿下掌刑部,略有些名声,这也难免。不过,没听说是玄甲卫啊。我不太记得那人穿什么衣裳。” “他是玄甲卫辞退的一个小旗,自然没了兵甲在身。”魏胜忖度着杜长史的脸色,委实是看不出半点异样。不过,帝都权贵子弟,自幼相识,魏胜与杜尚书是同辈,杜长史年纪小些,按理说算是小一辈,不过,他是杜尚书的弟弟,自然也是同辈。魏胜看杜长史长大,知道杜长史倘让他看出异样,那他也算白认识杜家兄弟。魏胜不想冒险,遂道,“说来是个可怜人,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此事。这小旗在玄甲卫十年了,因人老实,十年才升了小旗。如今他母亲病重,月俸不足,想找银俸官预支两月月俸。那银俸官刻薄,没把银子支给他,反是把他打了一顿,过两天还把人挤兑走了。我看到有辞退小旗的文书才晓得此事,十来年的兄弟,何至于此。我令人彻查此事,方知银俸官背着我克扣兵士俸银,时间还不短了。我总脱不了个昏馈的干系,想把这位兄弟找回来,才知道他拦了三殿下的车驾。若人在三殿下这里,可否请小杜你代为看看,那兄弟情形还好,他是受了军棍被辞退的,若人无碍,我想当面向殿下致谢。倘人需延医问药,请必要让我付医药钱,我们魏家在玄甲卫多年,靠的就是视每个兵丁为自己兄弟,竟在我不知道处,让兄弟受这样的委屈,我愧对弟兄们。” 杜长史心说,倘帝都城没我大哥抑或林程这样的人物,贵胄子弟中当以此人为首。凭这份心机手段,也是当世一流了。 只是,纵魏胜一脸痛楚自责,杜长史对他的话也根本不信半个字! ?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