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也不用这样烦恼,我看舅舅为人虽有些圆滑,倒并非不识趣的人。” 信安郡主知道儿子这话在理,遇着了能怎样,叹口气,“我就厌烦他这没出息的劲儿,凡事就知道跟人身后,想占便宜往往最后连人家剩下的都吃不上。” “只要是人品踏实,舅舅他们这会儿过来,倒也能得一两件无甚要紧的差使,以后如何,端看各人本事了。”胡安黎说。虽是热灶趁的有些迟,好在来的也不算晚,一路相处,胡安黎也大致知道些穆航一家人的水准,高水准是没有的,可男女也都读过书,肯吃苦。 信安郡主说,“差使上的事你别插手太过,殿下怎么安排自有殿下考量。你都在这儿了,倘他们还撑不起来,那就是自身无能,怪不到旁人。” “母亲放心,我晓得。” 先说一回糟心的久不来往的兄弟家,主要是久不来往也不只是穆航的意思,当初信王府落败,信安郡主在胡家也是处处糟心,就让穆航少去,有时即便穆航去了,也见不到人。久而久之,姐弟二人来往便更少了。 相较之下,穆航一家见过信安郡主后都有些战战兢兢,尤其是穆航之妻王氏,刚刚见过可怕的大姑姐,直待回到暂居小院都是心神不宁,担忧的说,“我看大姐姐不似要照应我们的样子。” 穆航擦一把额间冷汗,“大姐一向面硬心软,她就是说话不大好听,其实心肠不错。我看外甥很好,脾气不似大姐。”心里念声佛,穆航道,“孩子间多走动,咱来都来了,到时求外甥给孩子们弄个差使,好赖的,以后三殿下发达,不怕没出路。” 王氏小声说,“真能成?”这话问的也不知是孩子们的差使还是三殿下发达这件事。 脚下就是台阶,穆航顺手扶妻子一把,“总不会比咱们在帝都更坏。何况大姐姐都趟过道了,咱们跟着走就是,她一向比我要聪明些的。” 王氏终于喘过气来一般吁了口气,每次见大姑姐都似见婆婆一般压力巨大,她娘家败落,夫家,更败落,想来想去,如今也只有大姑姐指望了。所以,就是把大姑姐当婆婆,她也是愿意的。 信安郡主也没太将弟弟一家放在心上,她三个月未见儿子,做娘的怎能不记挂。 胡安黎见母亲气色都好,也便放下心来。信安郡主见儿子晒的肤色都黑了,身体倒是更见强壮,不禁心疼的紧,问他,“这一路可还顺遂。” “母亲都看到儿子了,还能有什么不顺遂。”胡安黎神采奕奕,精神头极好,“这次儿子出去,当真收获不斐。怪道人家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,的确该出去多走走。” “都晒成黑炭头了。”信安郡主摸摸儿子的脸,问他,“不觉得累?” “不累啊,到各州府都有当地接待,就是在草原上,大军在侧,也不必担心。”胡安黎器宇轩昂,这趟出去,颇有些意气风发。信安郡主心说,到底是老胡家的血统,带兵出去硬是不嫌差使苦。“那回来也多歇几日,明天我请小章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,看可要调理一二。”又吩咐侍女晚上做些汤水给儿子滋补,胡安黎先说,“不吃羊肉也不吃牛肉,有清淡菜蔬来一些。” 信安郡主笑,“炖只童子鸡,到时撇了浮油去,喝鸡汤不错。” 胡安黎又问两位小公子可好,信安郡主眉眼含笑,“好的不得了,两个小家伙生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,我瞧着相貌更肖殿下,现在还小,殿下疼的紧,不敢往外抱,待满月酒时你就能见着了。” “果然北疆之地极旺殿下。”殿下有后,他们做臣属的也能放心。何况,穆安之对胡安黎有知遇之恩,胡安黎很为穆安之欢喜。“我带了些东西回来,单子在箱子里,到时母亲看着整理吧,有小公子用得上的就送过去,还有给殿下和娘娘的礼物。” 信安郡主听儿子絮絮叨叨的说着在草原上的见识经历,有些还颇是惊险,不过,在胡安黎这里都成了趣事。 胡安黎晚饭前带着礼物特意去隔壁郡王妃家走了一趟,种种殷勤就甭提了。后来晚饭干脆两家一起用的,大姑娘说,“你可得好生谢一谢杜大哥,杜大哥帮你招了好些人手,现在你那巡城兵都五千人了。” 胡安黎吓的汤匙险跌碗里,“招这许多人!” “是啊,一直有来报名的,杜大哥瞧着合格的便替你收下了,就等你回来练兵了。”大姑娘说,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