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向裴相请教。” 太子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,或许再强大的人都有想沉浸于幻像的一日,他眨了下眼,从善如流的对裴相施以半礼,“要多劳裴相了。”裴相连忙还礼,“岂敢,老臣份内之责。” 穆宣帝还留裴相一道早膳,令太子在一畔相陪,说起眼下事务并不见被强迫的痕迹。但是,秦廷接掌禁卫军,接任龙虎营大将军的更是个奇人,前湖南将军温苦生,甭看名字叫的苦,实际这位将军少年时期也的确有点苦,家中论起来也是武将之家,奈何父亲早逝,家道中落,后来温将军长大,据说是靠着在老家开赌场收保护费弄的银子,借着当年父亲的老关系给自己跑了个官儿,从此混迹官场,颇有成就。湖南任时,他就跟胡源走私玉石案有些牵扯不清,因而去职。倒不知神通广大投到太子门下。 龙虎营与禁卫宫都换了太子心腹,若说这里面没事,裴相是不能信的。凭太子如何巧舌如簧,裴相更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,更相信这场宫变之后,谁是最大受益之人。 不过,裴相仍是按捺住性子,早膳后恭敬辞去。深冬的阳光冰冷锐利的洒在他笔挺的脊背上,最让裴相吃惊的是,最重要的两个位子,太子全都没陆家留一个。看来,太子对陆国公府并不似表面那般信任,可太子为什么一定要杀秦龙虎呢?若只为夺兵权,为何未动永安侯?永安侯手里的九门兵马亦是一支强兵! 总不会是因一下子发落三位大将对朝中不好交待吧? 逼宫的事都干了,再多杀一个永安侯算什么? 可实际上,正因有永安侯在,裴相对是否是太子逼宫一事仍存有一丝幻想,此事或许并非太子所为。 不过,裴相也知这是幻想。 天空是琉璃般澄澈的蔚蓝,裴相的鼻息间轻轻的吁出一口白气,如同将满腹心事都这般吁叹而出: 太子行事留有余地,不只是对朝臣,也是对他自己、对陛下,所以,朝廷尚能运转如故。甚至,裴相能明白太子为何兵行险招,裴如玉这个混账东西,与三殿下是一日都不肯等的了!西南尚在胶着,怕明年天气略好,三殿下就要以勤王名义率兵来帝都了! 紧一紧身上的黑貂裘,裴相快步向内阁走去。 * 陆国公如坠冰窟,自从早朝时踏上昭德殿前铺就的青砖,那浓重的血腥气夹杂着冰冷的水气扑面而来,谢国公便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自脚底一直传入心头。 他强烈的感觉到了什么,却不敢相信:怎么可能?这怎么可能?! 直待早朝时听到秦龙虎死讯,听到穆宣帝亲口宣布:太子监国,协理军政。陆国公才相信,竟然真的是太子! 太子竟然一人逼宫,他还杀了秦龙虎! 如今帝都,除了他,谁能斩杀秦龙虎? 只有一人―― 是冯凝! 冯凝入宗师境以来,只听从陛下御令。这也是陆国公笃定没有他的帮忙,太子绝不可能夺权的原因之一,因为,无人牵制冯凝这样的绝世高手,太子绝无可能用武力取得帝位。 可太子做到了,他竟然令冯凝杀了秦龙虎! 每思虑至此处,陆国公都有一种脖颈被利刃靠近的寒毛倒竖的恐惧,他再次不自觉的抚了抚颈项,以至卓御史关心的问,“陆相,您是有些冷么?” “昨夜有点落枕,总想按一按。”陆国公勉强笑了笑。 今日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,以至无人关心陆国公的落枕。隔窗见裴相远远行来,卓御史这腿脚快的已是按捺不住迎到屋外去,急声问,“恩相,如何了?” 卓御史扶裴相进屋,内阁诸人纷纷看向裴相,连一向爱打磕睡的户部傅尚书都睁开一双老眼,神光内敛的望着裴相。 裴相坐回自己的老地方,内阁首辅之位,然后将陛下与太子的打算说了,谋逆之人要处置,这是自然,不过大家关心的显然不是战败者的下场,所有人关心的都是禁卫大将军与龙虎营大将军两个位置的去向。 听裴相说完后,卓御史忍不住看陆国公一眼,那一眼包含了满满的同情,心说,倒真是冤枉了陆国公,昨晚是真没他什么事。 不过也可怜,都这样了,人家逼宫都不带他,这人缘儿混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