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也恰恰符合她在外多年忽然归家的立场。 最重要的是,这些小女儿的思虑,孙氏全都能懂。 她觉得自己把玉桑看的十分透彻——有些心思,但始终是孩子想法。 是以,她痛快道:“你想拜祭祖母是理所当然的,往后想去,同我说一声即可。” 江薇忍不住发声:“母亲,?她……” “你住嘴!”孙氏打断江薇的话,带着她离开:“桑桑,好好歇一歇,外头的事不必担心。” 玉桑轻轻点头,擦干眼泪目送她母女二人离开。 江薇实在憋闷,她不懂为何自己的设计到头来反而处处利她,可当她想同母亲掰扯时,孙氏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。 “今日的事我不想再听到一个字,你此刻回房将女则抄写一遍,不写完不许吃饭!” 孙氏严厉起来也是说一不二的,江薇人没赶走,自己还没讨好,脚一跺,回房抄书。 …… 孙氏母女一走,玉桑一改哭唧唧之态,往茶座中一靠,慢悠悠为自己斟茶。 冬芒在旁看着,很想说又不敢说——娘子此刻的神情举止,简直像极了殿下。 她对玉桑已经完全改观。 这哪里是软趴趴的小白兔? 分明是扮猪吃老虎! 才嘉德帝十一年,女子心计就变得这般可怕了吗? 玉桑演了大半天,又吼又哭,嗓子都干了。 润了喉咙,一抬眼,就瞧见神情复杂的冬芒。 她笑起来:“怎么这么看着我?” 冬芒回过神,见她面前茶盏喝干,连忙上前帮她斟满。 “姑娘方才真是太大胆了。江钧虽算不上什么手握大权的重臣,但倒是一家之长,我朝尊崇孝道,被赶出家门还算好的,若真气坏了亲长,重则入狱赔命的!” 玉桑:“祖父吼我时中气十足,身体应该不错,哪这么容易气坏。” 冬芒:娘子好像没懂我话中的重点。 她又道:“姑娘怕是一直出门在外,鲜少与亲长老者相处,老人家经不起折腾的。” 玉桑眼珠轻转,狡黠笑道:“胡说,我很擅长同老人家相处,年纪再大的我都应付得过来,祖父满打满算还没到六十,我心里有数,你放心!” 冬芒:“娘子还有长辈吗?” 玉桑点头:“对呀。”她比了个手势,煞有介事道:“八十多了。” 冬芒怔然,八十多? 虽然不是很懂自己这位新主子,但冬芒看的明白,她并非外表所见那般单纯可欺。 只是不知为何,此事明明顺利过关,玉桑的情绪反而低落下来,一整日没怎么说话。 带到晚些时候,她刚用完饭沐完浴,飞鹰过来了。 冬芒同飞鹰打了照面,出去将其他人遣散,给他们说话的机会。 飞鹰看着冬芒出去,问道:“娘子可还满意冬芒?” 玉桑心道,说不满意还能给退了吗? 面上笑笑:“挺好的呀。” 飞鹰便不再多事,与她说起了江钧的事。 江钧与江戚是亲兄弟,因年岁相差无几,读书入仕也都是一起。 但江钧为人性格孤僻古怪,不太平易近人,所以入仕为官后,时常与人发生不快。 听到这里,玉桑忽然问了一句:“江钧所任何职?” 飞鹰道:“工部侍郎。” 工部侍郎? 玉桑心头一动,怎么会这么巧? 且以他那时的年纪,任工部侍郎,绝对算得上年轻有为。 见玉桑没再问,飞鹰继续往下说—— 其妻刘氏与江钧指腹为婚,两人青梅竹马,感情极深。 或者说,江钧的性子,也只有刘氏能容忍的了。 可惜,刘氏产下次子江古林时伤了身子,日渐虚弱。 而江古林这个小儿子,也成了他们这一房不得安宁的开始。 若说江古开的性子是承袭了母亲,江古林便是同江钧一个模子刻出来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他自小就极有想法,又不听劝,固执起来谁都敢顶撞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