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心不好么?”应如风语气中没多大情绪,眼中却像是凭空出现了一汪深潭,深到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。 红袖的嘴角僵了僵,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突然难以维持下去了。开心当然好,可这份开心稍纵即逝,留下的却是数不清的漫漫长夜。 几年前,他初次被鸨公推上台,妖娆的气质,勾人的身段惹得台下的客人们纷纷红了眼,一掷千金只为争夺他的初夜。当年近七十的京城首富宁员外喊出最高价时,他绝望地看了眼那位满面皱纹的老太太,两眼如同行将就木般空洞。 鸨公喊出成交的那一瞬,一道散漫的声音从二楼飘下,压住了满堂恭喜声。 “且慢,我出双倍价钱。宁员外,承让了。” 他睁开眼睛,看见一位少女慵懒地靠在二楼栏杆上,朝他勾了勾手,“过来,小狐狸。你是我的了。”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,却被她的双眼勾去了魂魄,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,直到跟着她走进房间后才意识到,有关他的竞拍还没有落定,她却已经笃定结果。 红袖甚至觉得,她拍下自己是个赔本生意,他应该倒贴钱的。 轮到他脱衣的时候,他突然想起龟公的教导,外表越勾人,内里就要表现得越清纯,才能让客人欲罢不能,把他记在心里。他表现得惊惶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想做个清倌。” 应如风当时愣了一下,拉起他的手把玩了一会,沉吟道:“我尊重你的意愿,可我那么多钱也不能白花。” 第19章 铃铛 红袖在脑海中设想了在她身下瑟瑟发抖,惹人怜惜的一百零八种方式,结果应如风只让他按了一夜背。 应如风第二日早上离开时还替他赎了身,允他在彩云轩登台表演而不接客。 其实他也可以不登台的。只不过,他喜欢在客人中寻觅她的身影,霸占一会她的视线。许是他表演得不够好,应如风很快就不来了,他听人说她成了天香阁那对双生花魁的常客。 后来的夜晚中他时常想,如果那一夜他没有弄巧成拙,而是使出全身解数去勾引她,她会不会就不走了。 应如风总喊他狐狸,他却觉得她才是真狐狸,否则怎么会把他的魂勾了却不还回来了呢? “怎么笑得这么别扭,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船?”应如风的指尖嵌入红袖的梨涡,轻轻地捏了捏,召回了他的魂。 红袖不敢再看应如风的眼睛,移开视线,“怎么会不喜欢?只是有多余的人的在,有些放不开。” 应如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伊恒正好奇地打量着她们的船,见两人看了过来,伊恒赶紧把头撇开,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。 ?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