撼,又移不开眼睛。 方朝清匆匆扫过一遍过,只觉得面燥耳热,身体里有什么悄悄涌动,他匆忙阖上匣子,再看甄珠,心里便有些异样。 一个女儿家,怎么能画出这样的图? 因为开铺子,他看过的这种图不知凡几,却从没见过哪个画师如她这般大胆,画出的画叫人看了就有些受不住。更重要的是,那一个个教人如临其境的场景和姿势,断然不是没经历过的人能画出来的,甚至是经历少的,怕是都想不出她那么多花样儿来。 他神色难辨地看着她依旧是姑娘样式的头发。 虽然她皮子嫩,但也看得出起码二十多岁了,二十多岁却依旧做着姑娘打扮,又能画出这样的图,似乎只有两个可能。 一是虽未出嫁,却行为不检,与男子私通,尝过鱼水之欢。 二来……似乎便只有从良的窑姐儿这一个解释了。 方朝清也见过窑姐儿,却觉得她跟那些涂脂抹粉撒娇卖俏的女子并不一样,甚至还觉得她的眼神颇清正。然而她又决然不同于普通良家女子,良家女子可不像她这般肆意。 比窑姐儿端庄清正,却又比良家女子妖冶风流。 方朝清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一通,也没想清她到底什么来历,总之不会是什么普通良家姑娘便是了。 而不管她是什么人,都不是他该沾惹的。 收拾了乱糟糟的心思,他向甄珠点点头:“这图……很好。”说着这话,他依旧有些尴尬,想尽力掩藏着不叫人发现,然而甄珠就在他对面,又怎么会看不出男人通红的耳根? 甄珠有些诧异,没想到这男人看着起码二十六七岁了,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反应。 心里便觉得好笑又有趣,饶有兴味地看着他。 方朝清被她这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,心里更加不适,然而到底不是毛头小子了,不过片刻,便调整了脸上表情,虽心里还乱乱的,脸上到底恢复了正常。 “……若按之前的价格算,这十幅图便是六十两,今日悦心堂先将六十两付给你。那客人说了,套图的话价格还可以再高些,明日我便将画送到那客人处,看他出价多少,若是有多的,我再让人给你送去。” 甄珠点头,觉得他办事倒爽快。 说完事,天色也晚了,甄珠不再耽搁,捧着银子便告辞,这次钱更多,方朝清照例又叫了个伙计送她回家。 临出门前,方朝清忽然忍不住多口问道:“甄姑娘,你……近日可是在节食?” 甄珠顿住脚步,有些诧异地看向他。 方朝清有些尴尬,知晓自己说这话有些冒昧,便解释道:“我是看你……这些日子清减了许多,但节食需有度,虽世人以纤细为美,但过度即为害,你如今这样……便很好了,若是再一味节食,伤了身体,便是本末倒置了。” 甄珠倒没料到他竟会说这样的话,毕竟他自己便清瘦地不堪风吹似的。 因此对他能说出这样的话,倒有些刮目相看,毕竟此时世人皆以瘦为美,虽然如今物质不丰富,但洛城在这古代也算繁华富裕的大都市了,能住在城里的少有吃不饱的,然而在大街上一眼望去,却几乎找不着一个胖子,便可知时人的审美如何了。 甄珠自己是学美术的,从来不认为只有瘦才是美,尤其瘦地只剩骨头的,更是没有半点美感可言,因此她也的确是不打算再减了,如今这模样堪堪好。 她这么想着的瞬间,脸上表情不动,方朝清以为她没听进自己的话,又想着姑娘家都爱俏,怕她执意再饿自己,便又道: “甄姑娘不要不放在心上,我以往也与世人一般,以为女子瘦便是美,但是……”他叹了一声。 甄珠不由看过去,便见他眉间有着明显的郁卒。 “但是什么?”她不由好奇问道。 方朝清扯扯嘴角:“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是喉中哽了什么般,片刻后才又道: “……我夫人以前也如甄姑娘之前一般体态丰腴,后来为了瘦身,整日吃的极少,虽然瘦了,身子却大不如以前,如今也总是吃不下饭。” 他低头说着,垂着眼看不清眼里的情绪。 甄珠愣了一下。 夫人?是了,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条件,除非是鳏夫,又怎么会没有妻子。 她突然拍了下自己脑袋。 方朝清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,叫道:“甄姑娘?” 甄珠讪笑:“没、没什么,只是突然想到,出门时阿朗让我买些针线,之前忘了,方才突然想起。” 又笑道:“方老板放心,我心里有数的,不会过度节食。” 想起方朝清方才所说,估计他夫人是节食过度得了厌食症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