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越多,这个政策就会渐渐弊大于利了。 沈毅借口“头痛”遁走,并不是因为他要与这个时代作对,与这个时代的规矩作对。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,即便他拒绝了沈家宗族的诡寄,其他举人一样会干这种事情,杯水车薪,无济于事。 而且土地吞并,诡寄避税这种事情,士人阶层也只是其中一部分,那些同样拥有免税特权的宗室亲贵,勋戚贵胄,吞并的田产不会比读书人少。 随着土地吞并越来越严重,阶层之间的矛盾也会愈发加剧,这种矛盾最后一定会变成统治阶层的颈上屠刀。 不过按照陈国现在的米价来看,这个封建王朝社会总体还算稳定,因此沈毅不用去担心天下大变的事情。 而沈毅之所以不太想给这些同宗同族“诡寄”,是因为他自己也想要种地。 当然了,不是亲自去种地。 这个时代没有化肥,地力只允许一年一耕,又因为没有农药,作物的产量不会特别高,有些作物的产量,只有后世的五分之一乃至于十分之一。 因此,沈毅是很想自己搞块地,然后自己找些人去琢磨田间地头学问的。 虽然研究农业是最吃力不讨好的行当,而且周期动辄就是十几年乃至于几十年,尤其是在这个基本上没有科研环境的时代,想要增产增收,基本上就只能去海外引进新作物,或者是培育新品种。 但是有些事情,总是要有人开这个头去做的。 沈毅来到这个世界上,总是要留下一点什么东西的。 他要去当官,他自然没有时间亲自去搞这些东西,但是等他当了官有可能力之后,他是很想在江都弄块地围起来,然后自己找一个人去琢磨这些东西的。 哪怕花个十年二十年,乃至于三十年,不说别的,田里的稻谷只要能多抽一枝穗,多长一粒谷,落在老百姓头上就能让更多的人吃饱饭。 这在沈毅看来,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。 而如果把自己名下这二百亩免税的名额,都交给宗族里的这些族人,那么他以后就很难偷偷摸摸的去搞实验田了。 毕竟如果田里需要征税,衙门的人每年要来两趟,沈毅的实验田里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。 沈毅借口头痛离开,就是要想办法,找一个不得罪同宗也能够留下免税额度的法子。 这个时代,依旧是宗族时代。 宗族势力根深蒂固。 比如说沈毅这种新晋的举人,他新科中举,自然会得到同宗同族的鼎力支持,将来沈某人如果中了进士,补官的时候需要走关系的话,这些同宗同族的人也会不遗余力的出钱出力。 不过那样的话,沈毅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,比如说做了官之后给这些族人做背景,在一些能够伸出援手的地方要给他们帮助。 这个时代,单个的人很难脱离宗族。 比如说沈毅,虽然沈家平日里没有帮过他太多,但是这个时候这些族人上门送地,如果沈毅冷着脸不要,彻底得罪了这些族人,说不定这些族人去闹一闹,沈毅的前途也就没了。 就在沈毅头痛的时候,父亲沈章走进了沈毅的房间里,他看着皱眉不已的沈七郎,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,开口道:“毅儿,那么多长辈在,你撂下一句话就走,很不礼貌,传出去人家是要说咱们家闲话的。” 沈章也叹了口气:“会说咱们家发达了之后便不认人了。” 沈毅对着沈章笑了笑:“咱们家现在好了一些,他们才找上门来,我们没好的时候,也没见他们来认咱们。” “话是这么说。” 沈章缓缓说道:“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。” 他看向沈毅,开口道:“你三叔公刚才跟为父说了,如果你觉得五成田租不满意,他们可以给咱们家七成,他们留三成。” 所谓“田租”,是只朝廷收的田赋,陈国使的是两税法,按照土地面积收税,虽然朝廷名义上规定的田租不算多,但是那么多地方官有时候层层假手,就会让老百姓受不了了。 只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