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是侵夺田产。 后面是被范家致残。 而到最后,便会是命案。 师兄弟两个人喝了一轮酒之后,沈毅从怀里取出几封书信,递在了张简面前,开口道:“师兄,这是洪德五年的时候,范俢亲自送到陆师那里的东西,你先看一看。” 张简从沈毅手里接过这几封书信。 见张简一封一封的拆看,沈毅吐出了一口酒气。 “是元熙年间的事了。” 沈毅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,仰头一饮而尽。 而张简越看,脸色越是难看。 终于,他把几封信看了一遍,伸手狠狠拍了拍桌子,气的浑身发抖。 “一家七口人,因为晚交了两天佃租,便死得无声无息!” 他咬牙切齿道:“这范家该死,这县令更加该死!” 沈毅看了看这封信,神色有些复杂:“元熙六年的事情,到现在已经十四年时间了,我查过元熙六年江都的县令,这个人姓史,在江都任满之后,调任知府,之后一路平步青云,现在已经是一省布政,封疆大吏了。” “嗬!” 张简仰头闷了一口酒,骂了一声:“狗屎世道!” “的确是狗屎世道。” 沈毅陪了一杯,一杯酒下肚之后,他也有了两三分醉意:“范家肆意横行乡里,如果范俢不倒,不管是你还是我,乃至于赵师伯,都很难绕过刑部去动范家!” “赵阀的那位大将军,在前线吃了半年的败仗,可以说是损兵折将!结果呢?回到建康之后,该受赏受赏,该邀功邀功!” 说到这里,沈毅仰头喝了口酒:“这世道,是需要变一变了。” 沈毅微微低眉道:“不然,不等齐人打过来,咱们自己就先烂透了。” “这场变革,就从江都范氏开始,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。” 听到沈毅这句话,张简张县尊脸上露出了笑容,他敬了沈毅一杯,大笑道:“子恒好志向,别的为兄帮不了你什么,但是我在江都县令任上一天,有多少人来告范家,我便接多少个案子。” 沈毅举杯,敬了张简一杯:“江都这块地界上,真正想要对范家动手,还得知府衙门那边默许,师兄你且在县衙忙活,明日小弟去见一见那位郑府尊。” 张简笑着跟沈毅碰了碰杯。 “就按子恒你说的办。” 这天晚上,两个人喝了半个晚上的酒,只不过因为第二天都还有事,只喝到四五分醉意便散了,张简回后衙歇息,而沈毅则是回家里休息。 第二天一早,张简便从床上爬了起来,到县衙里处理今天的案子,尤其是那桩范家致残案。 而沈毅则是换上了一身新衣服,在街边吃了个早饭,然后去墨砚斋买了块据说是从建康黄石斋进来的高价砚台,来到了知府衙门门口,递上了自己的名贴。 不得不说的是,翰林老爷的名头很是好用,沈翰林的名贴刚递进去没多久,就被府衙的人请到了客厅里等候,约莫等了盏茶时间,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胖子,便笑呵呵的走了进来,对着沈毅拱手道:“翰林公大驾光临,府衙正是蓬荜生辉了。” 沈毅起身还礼,微微低头道:“府尊折煞晚生了。” 论品级。江都知府是四品而沈毅是八品,足足高了他一半。 而这一半,在官场里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。 不过因为沈毅有个庶吉士的身份,再加上在建康主事邸报司,郑府尊还是很给沈毅一些面子的。 “翰林公不必拘谨。”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