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曾经她是害怕过的,一开始她不知道那双手属于谁,每每噩梦惊醒,她的心总是很慌,满身也都是冷汗。 可最后的那一次,她终于看清了凶手的脸,也终于记起了全部经过。惊醒后冷静下来,身边却是另一个温暖的胸膛安抚了她。 他对她说那不过都是梦,梦醒了就不要再怕。他还说有他在,她也不需要恐惧任何事情。 堂堂皇帝陛下,自是金口玉言,一言九鼎。 从那日起,她仿佛就过了这个坎,真的再也不怕了。 如今看着她匍匐在自己身前,跪在那一言不发,她既不觉得爽快,也没有多开心,仿佛只是看到一个陌生的故人,平淡且平凡。 或许是她沉思的时候太长,一直没有叫起,芳蕊在后面小声叫她:“娘娘,该起了。” 谢婉凝这才回过神来,轻声道:“起来吧。” 等到人都起身,谢婉凝才翻着名册,看向端嫔:“这里倒是有端嫔妹妹的旧相识了。” 川西位于大楚最南端,要越过启明山脉才能与溪岭相通。端嫔家中早年根基不稳,端嫔父亲还是陛下继承大统之后才提拔上来,天佑二年调去西大营成为一方将帅,是以在京中时,跟同是武家的南大营张家女儿有几分熟悉。 如今进宫来的,是敬太妃娘家的表侄女,瞧着年岁倒是不大,比端嫔要差上不少。 端嫔盯着下首那姑娘看,未曾想被贵妃点了名,当即便放下手里的茶杯,淡笑道:“倒是妹妹以前运气好,能认得张家女儿做玩伴。” 说是玩伴,其实不过就是个跟班,那时候张家的儿女都留在京中,他们家娇惯最小的女儿,便叫下属家的姑娘陪着玩。 端嫔进宫做侍妾以前,就一直陪着这位张六小姐“玩”。 谢婉凝一听,就知道两人关系一般了,闻言便问:“是哪一个?出来给我们瞧瞧。” 第一排有个高个子姑娘,当即就红着脸走了出来,谢婉凝低头去瞧,却发现她那脸上的红润不是害羞的,倒像是气的了。 这气性还挺大。 “六小姐当年在可是芳雾先生座下的得意门生呢。”端嫔笑着说。 谢婉凝还没来得及说话,德妃就开了口:“哎呦,倒是咱们贤妃娘娘的同门师妹了,贤妃姐姐瞧着这张小姐如何?” 贤妃抬起头,轻轻瞥了一眼德妃,这一次却反驳道:“闺秀品行,旁人怎能随意点评质疑?实在是很不妥的。” 德妃被她噎了一句,倒是也不生气,只对那张六小姐道:“你倒是运气好,宫里头这么多主位娘娘都认得你呢。” 张六小姐没抬头,冲她福了福:“谢德妃娘娘夸赞。” 德妃顿时笑出声来:“倒是挺可爱的。” 张六小姐其实已经到了待嫁之年,只是家里兴许早就有想法,才把她留到今日。她比端嫔小三四岁的样子,今年也有十八了,瞧着比其他的秀女都要高一些,看着也健康。 谢婉凝倒是对她没什么意见,低头在册子上写了几句,顺手画了个圈。 原本以为这一场就结束了,没料到贤妃开了口:“本宫瞧着,这一场也有贵妃娘娘的熟人呐。” 谢婉凝有些惊讶:“贤妃妹妹哪里知道的,本宫怎么不记得了?” 贤妃没成想她居然装傻充愣,只得补充道:“瞧着下首可不是有琅琊王氏的千金,妹妹听闻琅琊的世家都是一同就读于琅琊族学的,瞧着您跟这位王小姐不过就差三四岁的光景,怎可能不认识呢?” 谢婉凝心里觉得好笑,面上也很坦然,她又低头去看了看,才恍然大悟说道:“还是贤妃妹妹你细心,若不是你提醒我,我都要忘记了。” 她抬起头,在下面的人群里来回寻找,似乎真是不记得了,好半天没找到人。 不知道为何,王纯汐的心中一紧,她莫名觉得有些慌乱,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怕如今的谢婉凝。 见贵妃娘娘好半天没找到人,丽嫔就柔声道:“王小姐是哪一位,还不快快上前,难道叫贵妃娘娘亲自下去找吗?” 她近来常跟着谢婉凝打理宫事,对这位贵妃姐姐的聪慧是深有体会的,一个出身相仿又同书院读书的同窗,她不可能三年不见就记不得了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