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。 桑恪飞快地蹲下身,他的喉结僵涩的滑动。 脑子里仍然忘不了刚刚看到的一幕:女子的长发从大缸边缘凌乱的垂下,带着湿漉漉的血水,滴落在洁白的雪上,下一秒又被抬缸的奴仆踩得更加污秽。 他正要小心返回,看到垂花门边站着的凤绣小姐。 她穿得单薄,披着一件姜黄带兔毛的斗篷,目光复杂到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,有愤恨,有忧愁,有遗憾,但更多的还是漠不关心的冰冷。 桑恪想:她不也是凤家的人么? 他们班子里出了个偷人媳妇的,班主都要拿鞭子板子把人打个半死对外表态,免得败坏辛辛苦苦数代攒下的名声。 这样家私的大族,出了人伦丑事,怎么凤绣反而…… 如果是拍电视剧,考虑到效率和成本,沙驰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,分开两三天或者更久的时间分开处理这一幕戏的数个视角,但拍电影的投资和周期摆在这儿,“作战资源”丰富,沙导只觉得干劲满满,所以事事都力求理想、完美。 整个西花园都被他想方设法铺上了轨道。 镜头更是多线并行! 这要求整个片场像一个巨大工厂的超长流水线一样,各司其职、同时运行,每一环都在做事。虽然拍的是文艺片,但架势更像是对待超大手笔的商业大片。 也正因如此,薛霁真有功夫去琢磨自己的戏份。 下雪时天空是灰蒙蒙的,雪停后天又恢复了亮堂,贺思珩就是赶在午后的档口到的,他来后暂时没有声张,因为薛霁真和那怜在对戏,沙驰脑子里有比手绘分镜、模拟动画更详细的画面,他恨不得一帧一帧地“过初审”,大到桑恪扭头跑走的动作,小到凤绣垂眸的细节,沙驰都要把控演员对细微处的发挥。 郑致羽想和沙驰搭档是有原因的。 因为这人和他一样,是极致的细节控。 调整轨道休息的间隙里,贺思珩都没让薛霁真伸手,让戴敏守在挡风棚外面,他亲自给男友喂水—— 薛霁真就嘟嘟囔囔的问:“这才开机多久?” 贺思珩听了有被他的语气可爱到。 他一点也不生气、厌烦。 而是散发出一种“哎呀,这么黏人嘛,好吧,没办法”的纵容,来了就来了吧,喝了水、暖了暖手,就领着自己和剧组其他人打招呼了。 理所当然,贺思珩晚上就和剧组一起吃饭。 沙驰不加班,统筹排好一天拍多少戏份,拍完就收工。这一点比之前王珏要来得好,港岛影视圈节俭惯了,王珏从中厮杀出来,更是把效能拔高到了极致,能不花钱就不花钱,必要时,时间成本也要为金钱成本让步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