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回见您,那叫一个风度翩翩。 第二回见您,您叫一个英明神武。 虽说人都会变,您这变的速度也忒快了。更年期综合症哪。 乾隆对小路子赞道,“善保果然一片忠心为朕着想,这傻孩子,自个儿鸡皮疙瘩还没落下去呢,还想着朕不要着冻。” 小路子附和,“奴才也瞧着善保侍卫为人心细。”善保上任头一天见了小路子就给了一份儿不薄的荷包,小路子自然乐得随着乾隆说善保好话。劝乾隆道,“万岁,善保侍卫一片忠心,要不还是屋儿里去吧。” 您一身大礼服,自然是不冷的,奴才们都要牙齿打战了。 小太监取了件儿绛红缎子绣墨色梅花镶黑边儿的薄披风,乾隆亲自抖开为善保披在肩上,十指灵活的将颈间的勾金编银的带子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,近盯着善保的眼睛,温声道,“这衣裳啊,是朕特意叫内务府做的,绣的是唐寅的《梅花图》,还有四句诗,你记得吗?” 披风一上身,善保更冷了,低头念道,“黄金布地梵王家,白玉成林腊后花。对酒不妨还弄墨,一枝清影写横斜。” “嗯,记性不错。”乾隆负手瞧去,赞许道,“这衣裳啊,也就善保配穿。小路子,叫他们照着这花色,给善保做几套四季衣裳穿,各六套吧。” 善保心惊肉跳,忙跪下谢恩,“万岁恩重,奴才受宠若惊。” 善保跪在地上,绛红的缎子披风拢垂到地上去,那副梅花图虽然是墨色,可衬着绛红底子,更显娇艳,乾隆心里喜欢,双手扶住善保的肩,笑眯眯地,“起来说话儿。” “朕觉得唐寅这首诗不好,就换了那天你做的小词,还记得吗?” “是。”瞧您问的,您那首半吊子诗奴才都记的呢,自个儿的倒忘了不成。 乾隆笑,用一种怀念的口吻,意有所指的语气,“是啊,朕同你一样,也未曾忘过。” 咕咚—— 善保差点晕过去,这是啥意思?啥意思?啥意思? 若是有经验的傅恒傅大人在此,肯定是拿乾隆这种抽筋儿的话当放屁,不会放在心上。善保到底年轻稚嫩,除了心惊胆颤就是心惊胆颤。 乾隆哈哈大笑,拍拍善保的帽子,你可别晕过去,那样朕就太没面子了,抬脚进殿。 善保差点吐出血来,天哪,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儿么? 乾隆是不是有啥暗示啊?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?太,太可怕了! 一早上,来来往往的大臣总会自觉不自觉的瞟披着绛色披风的善保儿几眼,这咋回事啊?御前侍卫也没胆子自个儿加披风吧? 那,是皇上赏的? 唉哟,谁家小孩儿啊,怎么这样得皇上青眼啊?好福气哟。让人羡慕哟。 互相就有些窃窃。 善保站了两个时辰的岗,几乎虚脱。 到了换岗时,来换岗的侍卫免不了打趣一句,“哟,小善保儿,这衣裳真鲜亮。” 福康安见善保脸上泛白,拉着善保的手往外边走边低声问,“怎么了,身上不舒服么?是不是冻着了?” 善保也不好说是自己胡思乱想吓的,福康安偷偷对善保儿道,“别怕,皇上就这样,你越是紧张,他越是想逗你,其实他人挺好的。你看,白得了件儿衣裳,真好看。” “能不能脱下来了?”善保低头也能感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,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。 “穿着吧,出了行宫再脱。” 俩人到侍卫处,等了片刻,丰升额和其他人也陆续到了,丰升额瞅了瞅善保身上的披风,“还有诗呢?给我看看。” 丰升额拉过善保低声念了一遍,笑道,“挺不错的一首词,谁写的?” “献丑了。”善保扯扯嘴角,实在有点儿笑不出来。 丰升额是个聪明人,大致也能猜到一些,笑着拍了拍善保的肩。 善保打起精神问道,“丰大人,德麟、庆明、阿布……你们收到我的帖子了没?休沐时有没有空啊?” “嗯,收到了,善保的戏酒,一定过去。”善保为人谦慎低调,比起福康安,真是天上地下,大家也乐意给善保儿面子。 “善保,多备几坛子好酒啊。” “德大哥放心。” 几人闲聊几句,便出了行宫各自回家。 行宫里是没啥秘密的,何况善保当人台展示了半天,一时声名大躁,乾隆还格外吩咐小路子,“那个暹逻贡上来的榴莲和其他鲜果,另赏善保一筐。” 又对傅恒道,“春和,善保那孩子住你家,可不要委屈了他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