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清说够了,气消了一些,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许慎珣的床头,盯着吊瓶里一滴滴往下落的水。 过了会,许慎珣伸出手,从周清身上摘下来一个什么东西,他小声道:“粘在衣服上了。” 周清看了眼,是苍耳,应该是走山路的时候沾上去的。 许慎珣想象了下周清一个人连夜赶过来的样子,他戴着假肢,去剧组有一段是山路,不知道他走了多久。饮鸩止渴似的,许慎珣知道这样不对,但又无法抑制地对此感到满足:“你累不累?要不要一起躺一会?” “还好。”周清冷冷地说:“因为要揍你太费体力,所以我去了秦雪如推荐的健身课。” 许慎珣像是没有听见那样,他拉起周清的手晃了晃,两人的戒指碰在一起。牵着他的感觉像是年少时的梦想成真,就像刚刚周清突然出现在门口那样,在伤口无休止的疼痛中他感到麻木而疲惫,于是他无法抑制地开始思念在另一个城市的人,就像是魔法或者神迹什么的,下一秒,那个在心头默念的名字就化为真人出现在了眼前。 许慎珣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。 “对不起。”那些一直说不出的话轻而易举就说了出来,他对周清说:“前一阵那个时候,我太慌张了,我像中邪一样控制不了自己,所以做了那些事,说了那些让你伤心的话。” 周清默不作声地看着他。 许慎珣小心翼翼地说:“你会原谅我吗?” 周清的头发有些凌乱,他揉了揉眉心。 陷阱问题,他想。 起码结婚还是让他长进了些的,譬如周清知道这时候不能像以前一样回答是或不是。某个答案能让许慎珣高兴一时,但是日后回想起来,他又会莫名其妙地曲解出别的意思。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,看着一旁的杂志问:“你最近在这就是看这些?” 尽管很不情愿,许慎珣还是回答道:“对。” 他看了一眼停留的那一页,硕大的字体显示着《寒夜白杨对谈:魏赫的90年代流行理解》,旁边的配图是那天的采访图,周清也在上面。 许慎珣试探道:“最近我刷手机,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……” 要搁以前周清已经主动解释了,但这会他只是坐在那,用眼神平静地示意许慎珣继续说。 许慎珣不说了。 周清于是看向他被纱布包着的腰:“医生说伤口能完全恢复吗?” “只有巴掌大小,说是做了整形手术应该影响不大。”许慎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眼睛看向周清:“就算恢复不了也没问题,可以搞个纹身遮一下——我可以把你的名字纹上去。”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