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部呕出来, 如此一番折腾, 眼看着, 她倒比孕前还要清减了些。 其实这些身体上的煎熬也就罢了,毕竟是孩子带给她的,她为了孩子, 也能咬牙隐忍,但现在最叫她难以接受的, 还是王府里的情势。 ——自打晏家出事,萧瑀明显的对她冷落了下来, 从前一个月里头,有多半的时间宿在她这里, 现在倒好, 眼看着, 她竟然快半月都见不到萧瑀的一面了。 眼见她一脸落寞,雨燕试着在旁劝道,“主子别跟王爷置气,奴婢听说,近来皇后娘娘总招王妃入宫,还请了宫里的御医给她诊脉什么的,大约是想叫她早些有孕,诞下嫡子吧,想来,王爷迫于皇后娘娘的压力,自然不得不听的。” 晏明云闻言冷笑一声,“诞下嫡子?想的倒是挺好,也不看看她那副模样,王爷整日对着她,不做噩梦都算好的了。” 雨燕赶忙顺着道,“所以才说王爷也不容易,不过无论如何,他心里也是有您的,您瞧,昨夜您一不舒服,王爷不是马上就过来了吗?” 晏明云苦笑了一声,没说什么。 但心间滋味,只有她自己最清楚。 ——昨夜她也是心情实在不好,才故意假装不舒服,叫丫鬟们把萧瑀引到了面前,待见到萧瑀的面,她半是真情半是表演的哭诉了一回,终于叫萧瑀心软下来,留在这里陪了她一晚。 只是相应的,赵氏的脸色就可想而知了,方才起床后,她去正院里请安,赵氏的眉毛都快挤到一处去了,言语间也是夹枪带棒,借题发挥对她的不满。 不过赵氏再不满也没用,前几日宫中又给她赏赐了许多滋补佳品,还是宣和帝的意思,他老人家十分重视自己腹中的这个小皇孙,且还是皇长孙,别人再不满,又有什么用? 艰难的用过早膳,便是府医来请平安脉的时辰了,没过多久,府医提着药箱如约而至,小心翼翼的给她把脉。 依旧一切如常,府医只叮嘱道,“侧妃现在未过三月,恶心嗜睡都是正常反应,只是,还是该适当活动一下,现如今天暖,出去赏赏花也好。” 这其实是在劝她想开一些,晏明云也能听得出来,叹了口气,还是应了声好。 待府医一走,雨燕便搀着她出了门。 自己的院子统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,这些日子都看腻了,左右是要散心,主仆俩索性直接去了大花园里。 春风解冻,莲花湖里又泛起了波纹,湖旁的垂柳也发出点点新绿,鼻尖都能闻见春天的气息。 走累了,她来到石凳上稍歇,忽然听见假山后头隐约传来说话声。 “你们可听说了?原来从前那位丞相夫人是畏罪自裁,连先前诰命的封号都给摘了……” “可不是嘛,听说连晏家的祖坟都没能进,独自给埋在荒郊野外了,也不知这究竟是犯了什么大罪过,只可惜上头压得严,根本打听不出来……” 听清她们说了些什么,晏明云直觉一阵头晕目眩,当即就要栽倒在地。 ——“丞相夫人”,“晏家”……这分明说得她自己的母亲啊! 那时萧瑀不准她回娘家,晏家也只派了一个仆妇前来报丧信,令她至今都不清楚,母亲陆氏究竟因何而死。 而,这也着实是如今她心头最大的一块病了。 起先她还以为真如那报信的丫鬟所说,母亲是死于疾病,可现在她们口中的“畏罪自裁”又是怎么一回事? 晏明云慌忙抓住雨燕的衣裳,才叫自己没有跌下去,雨燕也是赶紧上手来掺住她,又朝那假山后头怒斥道,“哪里来的碎嘴子们,这样的话也敢拿来消遣,小心叫王爷知道,撕了你们的嘴!” 经这么一骂,假山后头顿时没了声息。 雨燕又赶紧安慰晏明云道,“主子别听她们胡说,这些奴才们能知道些什么……” 晏明云却一个劲儿的摇头,缓了一会儿,才能说出话来,道,“不,她们绝不会平白乱说的,这事情背后必定有蹊跷!你想想,我母亲好歹是当家主母,她去世了,我爹怎么能连个详细原因也不告诉我?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些什么……” “不成,”她想了想,忽然道,“先回房再说!” 语声急切,叫雨燕不敢违背,只得赶紧应是,搀着她回了房中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