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韩茵抄得手都断了,约莫是这佛经真起了作用,一开始她还惶惶不安,如今抄得多了,整个人都麻木了。 “吱呀”一声过后,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。 韩茵侧头看去,只见沁心眼角红红地从外头走进来了。韩茵见状便放下笔,问得有些担忧:“这是怎么了,谁欺负你了?” 沁心抹了一把眼角:“没人欺负奴婢,倒是奴婢胆大包天,欺负了旁人。” 韩茵听着更担心了,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:“你这死丫头,问你话你就照直说,拐弯抹角得作甚,到底是谁?”敢欺负她的人,韩茵必定不肯这样轻易放过。 “是……”沁心支支吾吾了半天,心一狠,“是国公爷身边养的那条狗。” 韩茵募得拉下脸,声音也冷了几分:“它怎么来了?” 说起这事沁心便一肚子火气: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方才带着两个丫鬟便要往咱们屋子里头闯。奴婢见她们一行人都贼眉鼠眼,鬼鬼祟祟的,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,便自作主张拿把将人给赶出去了。” 说罢,沁心尤不解气,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一句话:“只恨奴婢身份卑微,不敢真将那狗怎么样。” 她是恨透了那狗。 韩茵也不遑多让,她落得如今这样尴尬地境地,都是那死狗一手促成的。听到这死狗挨打了,韩茵只觉得痛快极了:“打得好!”她吩咐沁心,“下回若是这狗东西再偷偷溜进咱们院子,见一次打一次。” 好容易逮着机会,怎么能不打回本。韩茵甚至觉得今儿沁心做的实在不够,她在看到那狗崽子的时候便应该告诉她的,好让她亲自拿着扫把抽它一顿。 沁心点了点头:“姑娘,奴婢记下了。” 韩茵脑子里畅想着亲手将那狗崽子打得落花流水,心里顿时好受多了:“该,一只狗而已,竟想过来看我的笑话!” 沁心听着却突然抬起头,欲言又止地看着姑娘。 韩茵不解:“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。” 她也是个直性子,不喜欢猜来猜去,总是这样,也太累了。 沁心只好说了实话,只是她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听:“姑娘,要奴婢说,您还是早点像老夫人服个软吧,总是这样冷着的话,连这些阿猫阿狗也过来找茬了。” 韩茵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,重新捏起了笔,翻来了佛经。 沁心最怕她这生起气来什么也不说的性子,却也不得不凑上去,借着给姑娘磨墨的功夫,仍旧劝道:“姑娘应当知道,老夫人都是为了您好。” 韩茵笔头一顿。 她如何能不知道呢,只是,她不像就这样放弃了。 韩茵的母亲是老夫人的亲女儿,卫国公府的正经小姐,韩家也是高门大户,否则怎么能与卫国公府攀上亲。韩茵自小出身显贵,衣食不缺,可真正关心她的人,除了外祖母,也没有旁人了。她也知道外祖母的用心良苦,但是她对那人,亦是真心一片。为何嫁娶一定要看门第呢,她只追求幸福,有错吗? 没有错,起码韩茵觉得自己没有错,要说有错的,一定是那条讨厌的死狗! 她不能亲自收拾,老天爷也早晚要收拾这死狗的。 沁心劝了两句,见姑娘一直没搭话,便也放弃了。 她对姑娘同那张大夫的事早已知晓,只是姑娘心眼实,一直不许她同老夫人说。沁心再不赞同,也只能在旁边,看着姑娘越陷越深,也打从心底里替姑娘着急,替姑娘觉得委屈。 沁心委屈着,沈元娘更委屈,她快要委屈死了。虽说她要嘲笑韩茵,可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便被扫把抽了这么多下。诚然,那丫鬟是没打到她身上,可是沈元娘还是觉得自己被抽了。 在韩茵那儿沾了一身的灰不说,还攒了一肚子的火气。这气肯定是要撒出来的,要不然沈元娘一准会把自己给憋死。 可她没想到,出气包会来得这样快。 前一刻沈元娘还在思考着要找谁撒气呢,后一刻,几个人便迎面撞见了窝在园子拐角假山旁边,晒着太阳的熊狮犬。 沈元娘让知夏停了步子。 知夏两人也挺好奇地盯着那边一动不动的小狗。上回在上房,她们只匆匆见了这熊狮犬一眼,并未来得及细看,如今隔得近看得清楚了,反而越发警惕起来。凭良心说,这只熊狮犬生得有些好看。比之她怀里的小土狗,也显得高贵了许多。 这大概就是赢在了毛色上头吧。 被这两人一狗盯了这么久,傻子也能反应过来。熊狮犬转过头之后,大概是见知夏几个没什么威胁,底气瞬间足了,吼了一声:“汪汪汪!” 沈元娘傻了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