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夕找来教夏令营学生的老师,昨天晚上,他通知保安去把人请走,总不会…… “大半夜让我滚出绿洲,你是不是不想要学分了?”男人吸了口烟,说。 解然:??? “您……是我们学校老师?” “哦不是。”对方顿了顿,很自然地说,“我被贵校开除了而已。” 解然看着眼前这位穿破汗衫的男人,震惊到了极点,是要怎样厚颜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台词,他根本接不上。 “你少说两句。”幸好,旁边的女士适时打断他们,她的手伸了过来,谦和地道,“您好,我是红星福利院的院长,党爱萍。” “党院长您好。”解然得救似地和对方握了握手。 党院长探了探头,假装问:“我们林朝夕呢,学校劝退她,都不送到门口吗?” 这句话明显有火气。 解然很后悔,这一男一女,看上去没有一。好惹的。 他突然很想重新站队,继续做张副校长的狗腿…… —— 张叔平并不知道解然的心思,更不清楚发生在绿洲基地各处的那些小事。 他今天起床后,照例慢跑半小时。 时间上,裴之说完那个“早”字,林朝夕红着眼睛拉开门房门的时候,他刚坐在食堂开始用早餐。 今天,他特地从食堂二楼教师用餐区下来,环顾四周,桌椅缝隙不一,人声嘈杂。 很难想象,那个被他罚来食堂干活的小女孩,怎么能在这么几天时间内干出那么大的阵仗。 也是后来,他才知道,这几天林朝夕找来的老师一直在食堂打工,用间隙时间抽空给孩子们上课。 他没见过对方,无法评价教学水平,但在这里…… 他抬头,看了一圈嘈杂纷闹的环境,这显然不是合适的教学地点。 大概是太吵,某瞬间,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林朝夕穿梭在桌与桌间,笑着收拾盘子。 当然不可能,她已经被退学了。 张叔平的思考到这里就点到为止,像他这样的人,并不会因为一些什么格外的努力坚持不懈而感动什么。 如果你见过无数哭着倒下的孩子,努力爬半天也只能爬到别人起跑线的学生,也会让自己努力保持这种清晰认知。 不然早疯了,张叔平自嘲似地想。 他擦了擦嘴,喝完最后一口粥,从座位上站起来。 —— “确定是这里吗?” 教学楼7楼办公室门口,林朝夕很小声地问裴之。 眼前木门紧闭,门上没有窗,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。 “是,我就是在这个办公室考试的。”裴之补充,“0分那次。” 林朝夕手反扣上门板,听到后面那句话,又把手缩回来。 裴之微微转头,站在他身边,显得非常轻松,像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犹豫。 裴之:“那要不回去?” 林朝夕摇头。 她深深吸了口气,看着面前赭红色木门,大脑有种缺氧般的空白,可就算这种时候,她也知道,既然来了怎么能回去? 她鼓起勇气,抬手,敲了三下。 铛、铛、铛。 在那之后是难耐的沉默,为了听清门里的动静,她的脸和门板贴得非常近,心跳甚至在一秒钟内提到极致,紧张得不能再紧张。 然而办公室里没有传出任何声,桌椅声、脚步声,什么声音都没有,木门顶着她鼻尖,关得死死。 呼吸间是很淡的木质气息,林朝夕有些泄气,果然是不在吧? 她退后半步,放下手,但就在这样的瞬间—— “你们有什么事吗?” 张叔平低沉严肃的声音骤然响起,林朝夕猛地回头。 十几米开外的楼梯口阴影昏暗,比阴影颜色更深的男人沉默地站在那里,他握着保温杯,看着他们。 像所有影视剧一样,决战必然发生于出其不意的瞬间。 也不知道为什么,林朝夕觉得自己真的怂透了,她看到张叔平的时,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,却突然忘词。 长风横贯走廊,湖风湿冷。 张叔平一步步走向她。 他是如此坚定,不可动摇,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改变心意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