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孕叫人情绪变得敏感,也叫人行事变得没有章法,但把握不住其中的分寸,即使是怀着皇嗣,也不可能一直成为免死金牌。 皇后不由得想起重华宫的敬妃,那位不论是有孕还是平日,都是低调谨慎得不行。 皇后停顿了一下,抬手扶额: “罢了。” 折腾一点便折腾一点,还是别再出现一位敬妃了。 中省殿换了个掌事公公,如今的掌事公公姓程,被刘公公一事吓破胆,其余的不说,规矩和谨慎方面是挑不出错的。 邰谙窈望着殿内这个月明显缩减的份例,朝绥锦看了一眼。 殿内的份例惯来都是绥锦去领的。 绥锦低声解释:“往日刘公公都会单独孝敬一份,这位程公公事事按着规矩来,这方面也是规矩。” 不止是闻乐苑,颉芳苑也都是按着规矩领份例,不满的人全被程公公一番话堵了回去——奴才都是按着规矩来,主子娘娘若是觉得不够,待奴才问过皇后娘娘再另行分配。 刚出过颉芳苑一事,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。 不过,低位妃嫔倒是乐见其成,程公公规矩,就代表不会克扣她们的份例。 绥锦叹了口气,主子怕冷,这闻乐苑内整日都得燃着炭盆,嫔位份例的炭火根本不够用。 她知道程公公做得没错,但又难免觉得程公公过于死板了一点。 听闻并非被克扣,邰谙窈就略过这个话题,对于绥锦的担心,她也只是轻声道:“大不了我平日中都待在暖房。” 暖房需要烧地龙,其实相较于殿内摆炭盆,更要耗费人力财力。 时间渐渐入了十二月,越来越冷,御花园中也没什么妃嫔闲逛,都窝在殿内不乐意出来。 所以,邰谙窈又一次见到赵修容的仪仗没回甘泉宫时,忍不住轻挑了下眉梢。 她瞧着赵修容仪仗离开的方向,有点不解地问向周嫔: “赵修容是朝你们长春宫去的?” 周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见怪不怪:“她是去梅林。” 天冷了,姚美人最近有点不舒服,这两日都没有来请安,周嫔也乘了仪仗,两架仪仗并肩而行。 邰谙窈眨了眨杏眸,就听周嫔低声和她解释: “赵修容惯来喜梅,你没进宫前,其实还因为这事差点闹出点事端呢。” 邰谙窈洗耳恭听。 “你应该知晓,梅林离长春宫和朝阳宫最近,当初赵修容晋为主位时,其实是想搬出甘泉宫,到长春宫来的。” 长春宫没有主位,赵修容又惯来得宠,众所周知她喜梅,对于她提出这个要求,众人没觉得意外。 调换个宫殿而已,是折腾了点,但在宫中也不算什么大事。 “最后是冯妃拦住了这件事。” 周嫔低声:“当时冯妃有孕,长春宫和朝阳宫离得甚近,冯妃道她心有不安,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。” 邰谙窈讶然,没想到中间还发生过这种事。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周嫔,不由自主地想,当初赵修容想要挪宫,其实不止是梅林这个原因吧? 相较于甘泉宫,里面还住了个颇得圣眷的云贵嫔,自然不如长春宫的周嫔和姚美人同住着让人舒心。 若是让她选,她也是会选长春宫的。 周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皱了皱脸,轻哼道:“幸好她没来。” 谁乐意自己上面有个主位娘娘压着。 邰谙窈和周嫔一起回了长春宫,去看望姚美人,途径朝阳宫后,就瞧见了后面的梅林,赵修容的仪仗果然停在了梅林外,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邰谙窈总觉得梅林中不止赵修容一行人。 邰谙窈按下这个疑惑,仪仗没停。 等到了长春宫,周嫔也没回去,而是和她一起去了雨花阁,柳霜没拦她们,直接进去道:“主子,仪嫔和周嫔来了。” 二重帘一掀开,邰谙窈就不由得蹙了下黛眉。 殿内一股呛人的烟味,邰谙窈没忍住呛咳了一声,她扫过殿内,就见屏风后摆着的炭盆正冒着点细烟。 姚美人没躺着,而是坐在那里磨玛瑙,邰谙窈简直纳闷,怎么会有人耐得住做这个? 姚美人歉意地看过来,让人将楹窗打开,冷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。 邰谙窈拢了拢鹤氅,她面上迟疑地问: “这是怎么回事?是底下的人不尽心?” 周嫔倒是接受良好,她嘴角往下撇,嘀咕道:“都是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