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仰脸望茶楼的二楼楹窗看去,单薄的裙摆被风吹起,婢女替她按住,但边缘处依然如火红的波浪飘扬。 女子的青丝被狂风吹乱,毫不留情地遮住她的视线,连面容也看不分明,日色盎然,暖阳轻浅地落在她身上。 然后她被旁边的人话引去注意: “你的小院子太安静了,买只鹦鹉回去逗趣?” 女子不再抬头看,风也停下,她眉眼姣姣晕着些许青涩,叫楼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,她偏头和身边人说话,声音从远处传来,她话音很轻,让人听得不清楚,只能看见她落在白色鹦鹉鸟笼上的手。 许是那日暖阳过于刺眼,这一幕叫人记得很久。 南巡还未彻底结束,京城传来急报,催圣驾回宫,时瑾初没能调查出女子的身份,就赶回京城。 时瑾初起初也没放在心上。 虽不知女子身份,但见其服饰,就知晓女子一定是官员府中女子,且是及笄左右年龄。 当年回京后,朝臣就上奏选秀一事,南巡耽误了些时间,其实那年再选秀,已经有些晚了。 但时瑾初还是同意了。 只是,该出现在选秀名单的人一直没有出现,连续两届都是如此。 在时瑾初觉得她许是早就嫁人了时,却是那日邰家人入宫探望良妃时,又见到了女子。 时瑾初都不得不觉得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。 他也意识到,为何选秀名单中一直没有女子,她身子骨差,从初选的第一步就不可能过关。 初时只是一时兴起,但时间一长,又有养心殿的白鹦鹉在一直提醒他,难免印象逐渐落深,便成了一件闲暇时总会经常想起的执念,直到在蔌和宫再见到她时,印象中的那一幕才具现成女子的模样。 没有失而复得那么夸张,但时瑾初也不得不承认,他情绪没那么平静。 否则,他不会在当日就选择去蔌和宫见她,也不会注意到她鞋子都不合脚的细节。 如今再见她和当初的那人站在一起,时瑾初眼神平淡,眸色却是渐深: “杳杳。” 邰谙窈早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,闻言,她立时转头,杏眸中有不解:“皇上?” 时瑾初淡淡道: “回来。” 第77章 邰谙窈被时瑾初弄得有点懵,但还是乖顺地转身回去。 见状,陈尚书很有眼力见地选择告退,皇上让他们和仪婕妤见面是恩典,但他们也要见好就收。 而且…… 陈尚书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陈远川,他安静地垂目,神色平静,看不出一点心底的情绪汹涌。 待人走了,殿内只剩下时瑾初和邰谙窈二人,很是安静。 邰谙窈没来得及在意舅舅他们的离去,她偏头看时瑾初,些许迟疑地问: “您是在不高兴么?” 时瑾初不肯承认,下意识地否认:“没有。” 他语气如常,仿若说的是真话,一点也不是看见刚才那一幕而心底不虞。 邰谙窈呃住,他要是不否认得这么快,她也许还能信上几分。 她皱了皱脸,不解地问: “不是您让嫔妾来见他们的么?” 不仅不解,她话音还藏了些委屈,觉得时瑾初在没事找事。 时瑾初被她的话噎住。 是啊,不是他叫邰谙窈来的么。 但在见到陈远川之前,他也不知道陈远川就是数年前陪着她一起逛街的人。 时瑾初难得尝到点憋屈的滋味。 邰谙窈等了片刻,没等到他的回答,她也没觉得她做错了什么,平白被撂了冷脸,叫她也闹了性子。 她偏过头,挣扎着要从时瑾初怀中下来。 时瑾初拦住人,邰谙窈挣脱未果,仰脸望向他,气得一双杏眸都有些泛红: “嫔妾高高兴兴地来,也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,叫您对嫔妾不满,嫔妾愚笨,实在猜不透您的心思。” 时瑾初扯唇:“朕瞧你一点都不笨。” 惯是会装模作样,红着眸子,却是半天都掉不下一滴泪。 邰谙窈瞪圆了杏眸,恼意越发盛了,还些许被揭穿的恼羞成怒。 时瑾初扯过她,被邰谙窈甩袖抽离,她闷声: “您不是在生嫔妾的气么,别碰嫔妾。”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