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孙阿七开始脱裤子,往手心儿里啐了两口唾沫。 而正在此时,牢门被推开了,光亮透了进来,大伙儿都往门口看去。 “他娘的,谁啊!”孙阿七被打扰了好事,没好气的骂道。 “是我。”一个衙役走了进来,他扫了一眼,便知道这儿要发生什么事了,他嘿嘿笑道:“孙头儿,玩完了还是还没开始?” “正要弄,被你小子给搅了。”孙阿七认得,这是跟自已相熟的一个衙役。 “得亏还没开始。”那衙役笑道:“不然你那子孙根,可就保不住了!” 孙阿七吓了一跳:“怎么讲?” “方才知州大老爷派人来传话了,罪妇刘张氏,干系重大,谁也不能轻易动她,更要好生照料着。”衙役道:“那人的原话是:谁敢奸淫刘张氏,剁了谁的子孙根。若是刘张氏瘐死狱中,你们都要倒霉!” “他娘的!”孙阿七眼见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,气的七窍生烟,他瞧着娇媚可人的刘张氏,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,破口大骂道:“管的也太宽了,多少年了传下来的规矩,他说破就破了?再说了,天底下的衙门不都是这样?” “嘿,这话,你跟我说不着,找知州老爷说去啊!”衙役幸灾乐祸道。 “他娘的!”孙阿七气的直骂,却终究不敢冒险,只好悻悻的提起裤子来,冲着那衙役道:“你也别高兴,我们要能吃着,你也能吃着,现在倒好,谁也别吃了!” 那衙役笑容一滞,狠狠骂道:“这事儿,准是坏在那姓闻的身上,他跟着大老爷去了二堂没一会儿,就传出这么一道命令来。” 一群人都是破口大骂闻安臣。 “闻安臣吗?”刘张氏眼中闪过一丝感激。 ———— 闻安臣怀中抱着衙门给吏员配发的白衫和皂帽,行走在大堂前面这片面积不算小的广场上。 大堂两侧,各自有一排平房,六房便设在其中。左侧为吏房、户房、礼房,右侧为兵房、刑房、工房。闻安臣先去了吏房,他要报备自已的信息等等。吏房会给他登记造册,以后他在秦州州衙这个官僚系统内升迁或是调任,吏房内他的档案上都会有记录。 吏户礼兵刑工,六房对应朝廷六部,功能也差不多。 闻安臣进了吏房,很快又出来,没什么迟滞,事情办得很快。 吏房上下对他的态度,一个词可以概括:公事公办。绝不热情,非常疏远,但也没有刁难。闻安臣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的态度,大致也能猜到他们所想的是什么。 闻安臣没想到,自已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就被卷进了某些斗争之中。 他是个小人物,被塞到刑房也不是什么大事,不过是个小小书吏而已,但问题是,黎澄明显对他非常信任。而他,俨然是黎澄的亲信。黎澄刚上任,这个举动会被他的对手们理解为是要发展势力,拉拢人心,然后要对付这州衙中盘踞的原本的那些势力。 可能黎澄没这么想,但他在州衙中的对手,绝不会漏过这个细节。黎澄刚刚上任,他们对黎澄的每一个小动作都非常的敏感。 至于会不会跟州衙中原有的势力发生冲突——这都不用猜,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。甭管什么时候,什么地点,只要是有人的地方,这种争权夺利就不会少。黎澄上任了,为了做事顺手,肯定要任用他自已的人,那么原有势力就要有人丢官,有人的蛋糕就会被夺走。 想要不发生冲突,除非黎澄是个不作为的昏官,整日价在后衙躲着不出来。但明显黎澄不是,这一点,别说州衙上下,整个秦州城都知道——上任第二日就冒着莫大的风险审理这个案子的官员,怎么可能是个不作为的? 此时的闻安臣,还摸不清楚州衙的情况,但这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判断。 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