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眼前这个蹒跚着脚步的老人。 金家权势滔天,天下名医尽数可招,他瘸拐的右腿似乎是久病未愈,落下的隐疾,想来是受了极重的伤。 眼前之人与传闻中人摇摇晃晃地重叠在一起,段辰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震颤,随后又化做一滩空落糊在那里。 “这居然是金家家主。”凌祈安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段辰旁边,他一只手握着长剑,另一只手在把玩,从擦身而过的草丛中,摘取的新叶。 “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。”凌祈安发出与段辰心中同样的感叹。 路的另一头,段辰眼前白光闪过,等再次适应之后,一座带着木栅栏的精致小院落入眼帘,犬吠声正时响起。 一只全身土黄的小狗,吐着舌头,旋摇尾巴在栅栏里团团直转,在门打开的瞬间,从那缝隙中硬是挤到了金家主身前,围着他活蹦乱跳。 他们一行人坐在院子中的一张小方桌上,显得有些拥挤局促,段辰瞅着金重渊在大水缸中舀了勺水,哗啦哗啦地倒在铁皮壶中。 段辰向着金重渊走去,桌子上众人原本沉默不语,眼睛围着木屋的周围打转,这时立马齐刷刷盯在段辰身上。 视线中的段辰拿过一旁的柴木,放在灭了好几次的火堆之上,冲着那烧得发红的木炭,吹了几口气之后,那火焰竟奇迹般地亮了。 刹时,燃地猛烈。 举着蒲扇不停往里扇风的金重渊,见到这一幕,呆愣了一下,随后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。 “这火在你手里,居然这么听话了。” 段辰讪讪一笑,等到铁皮壶里的水冒出咕噜泡,热气从壶嘴中涌出来时,他径自伸手要去握住那手柄,想将铁壶提起来。 凌景逸眼睛一眯,脚下踩实,身子已虚离椅子,众人俱是一惊。 就在这时,一块湿布正正掉落,软趴趴地搭在热烫的铁柄上,隔开了段辰差点儿就要触碰到的手。 “这点你就不如我了,烧开后的水,铁皮壶也是烫的很,手一上去非得烫出泡来。” 说着,金重渊还不忘向段辰得意抬眉,那张脸在岁月的刀霜中刻了道道痕迹,一皱,皮肉都揉在一起。 此刻,他洋洋自得的神情,给略带沉重的面庞生出了一层活气。 段辰垂下眼眸,起身去往桌台,金重渊不再如方才见到他过来时,冷冰冰视若无睹的模样,在段辰想拿瓷碗的时候,还微微侧身,顺手取过递给他。 “你怎么知道我要烧水煮茶。” 金重渊盯着段辰从桌台上一排排的瓷罐里,精准找到盛茶的那个,随后轻轻几颠,瓷碗里浮上片片绿茶,瞬时,那青碧色从碗底弥漫着散铺满了整只碗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