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善闻言不知如何回答,但又须极力掩饰与克制惶恐之态,只好连说“陛下英明”。回到下榻之处,从善忙将这番对话写成密信,第二天派人专程送回金陵。 李煜接到密信,徘徊苦思犹豫不决,他不相信林仁肇真会背叛,又不能怀疑从善平白诬陷林仁肇。 李煜对张洎百般信任,于是将从善的信拿给张洎看,再回想林仁肇率兵北伐的请求,自语道:“难道林仁肇讨要兵权,真是要勾结反叛?”【郭威、赵匡胤黄袍加身把人都搞怕了,也难怪李煜疑心】。 张洎道:“人心隔肚皮,忠奸两不知。林仁肇一旦造反,后果不堪设想。孰重孰轻,望国主三思。” 李煜长叹一声,降下旨意,命张洎携天子诏书,赐林仁肇鸠毒自尽。 张洎奉后主李煜诏书,在林仁肇府上赐鸠毒。张洎读诏曰: “南都留守、兵马督招讨、水军都督林仁肇,图谋不轨卖主求荣,勾结赵宋意欲谋反。当初背闽归唐,如今又卖唐降宋。念昔日军功罢免官职,赐御酒自裁。钦此!” 林仁肇听到圣旨如五雷轰顶,跪地高呼:“仁肇何罪?天眼何在!” 张洎道: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林将军饮酒上路吧,在下为你送行。” 林仁肇接过毒酒,失声哭道:“水不止可滔天,火不熄则燎原。祈望国主早日出兵!仁肇只恨不能亲临大战之日。”言罢将毒酒一饮而尽。 张洎见林仁肇将毒酒饮下拂袖而走。林仁肇顿时药力发作声声叫苦。家丁闻声即忙入室惊问:“老爷为何这般痛苦?” 林仁肇道:“国主赐我毒酒,速告知潘佑先生。”言罢即亡。 中书舍人、散骑常侍潘佑得知林仁肇被赐死,心中惊异万分,即刻往宫中进见国主。 却说张洎赐死林仁肇,回到宫中复命。李煜得知林仁肇已死,长舒一口气,叹道:“奸党被诛,全是张卿之功,朕当重赏。” 张洎满面喜悦,正磕头谢恩,偏巧潘佑入宫求见。潘佑伏地问道:“敢问国主,林仁肇法犯何律,罪该哪条,竟被毒药赐死?” 李煜诗词歌赋出口成章,论起春秋大义却是嘟嘟囔囔无言以对。张洎言道:“林仁肇画像悬于大宋宫室,必与赵匡胤有所勾结,所以赐鸠毒自裁。” 潘佑心中震怒,暗想国主不识诡计,臣子难道还能忠奸不明?当时北宋正攻打南汉,潘佑不理张洎,对李煜奏道:“臣请陛下即刻选定兵马都督,速救南汉之急。” 李煜敷衍答道:“救南汉事关重大,待明日早朝再议。”潘佑无奈,只得次日早朝。 李煜日吟诗词久不早朝。潘佑急国家之患,一连上了七道奏章,李煜大赞奏章词句精彩,却无心所奏之事。潘佑忧愤至极,拟下第八道奏章: “三军可夺帅也,匹夫不可夺志。臣乃者继上表章,凡数万言。词穷理尽,忠邪洞分。陛下力蔽奸邪,曲容谄伪。遂使家国堙堙(yin),如日将暮。古有桀纣孙皓者,破国亡家,自已而作,尚为千古所笑。今陛下忠奸不分败乱国家,不及桀纣孙皓远矣。臣终不能与奸臣杂处事亡国之主。陛下必以臣为罪,则请赐诛戮,以谢中外。” 李后主生性优柔,看罢这本奏章,竟将奏章怒摔桌案之上。 偏巧冯延鲁、张洎两个臣子正在一旁陪后主赏诗,见李煜大怒,冯延鲁赶忙取过奏章,张洎也凑上跟前。二臣读罢,张洎道:“这还了得,言词激讦,诋毁朝纲,真是个无君无父的疯癫狂生,请治潘佑欺君之罪。” 冯延鲁赶忙附和道:“张大人所言极是,潘佑诽谤中伤欺君罔上,不可轻饶!” 李煜听两人挑拨果然生气,派人去抓潘佑。谁知潘佑不等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