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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


人,很像阿苏拉则,也有人说逻些出现了一位钵阐布,很受尚绒藏的宠幸,那一定是阿苏拉则了。总之没人说得准,但大家又坚信,突然有一天,阿苏会出现在桑堪比迈的讲经台上——乌爨大鬼主的位子,除了他,没人有资格去坐。 阿普失望了,他一骨碌坐起身,看见洱河的水在背后静静地淌着,从城外校场溜过来的一群罗苴子,扑通通跳进河里撒了一阵欢,他们的脚上长着厚厚一层老茧,把带嫩刺的芡实叶踩得东倒西歪,又跑得没影了,只把阿普丢在芦苇荡里。 这几天没谁有心思练兵,都跑去绕三灵了。 笑声越来越近了,是一群阿米子,发辫上盖着鲜亮的绣花头帕,衣襟上别着火红的马缨花,雪亮的银叶子、银流苏在脖子和手腕上挂满了,一走路来,下雨似的“哗哗”脆响。阿米子们不像汉女那样扭捏,走起路来,两只脚板麻溜利索,两条胳膊灵活舒展,更显出丰腴的胸脯,柔韧的腰身,像一群披了彩羽的雀儿,呼朋引伴地往山上去。 娃子们长大了,对昆川的孔雀、崇圣寺的白象,还有会演参军戏的猴子都失去了兴致,他们的眼睛一沾在那群“彩雀儿”身上,就移不开了。 “咱们也去绕三灵。”木呷迫不及待地扭动了手臂,叫娃子们看他的新步子,“这回打歌我准定能赢。” “去吧。”木吉也回味着阿米子火辣辣的眼神,“你们瞧见了吗?刚才有一个,脸红红的,头发…

    阿普笃慕睁开眼,眼里倒映着洱河的水光,金灿灿的。

    河边的芦苇早就抽芽了,正在拼命地拔节,婆娑细长的草叶搔着人的脚心。阿普身上的伤也刚长出新肉,被太阳照着,麻酥酥地发痒。木吉才不管那么多,粗手粗脚地抓在他初愈的伤口上,“喂,醒醒!他做梦了。”

    “梦见女人了。”木呷不怀好意地瞄阿普的袴裆。

    阿普的袴裆被芦苇挡着,其实什么也看不见,他先是懵了一会,“阿苏拉则……”呢喃了一句,阿普忙问木呷和木吉:“看见阿苏拉则了吗?”

    大家都摇头。曾经的桑堪比迈节,阿苏拉则都要在三个寺庙里轮流讲经。这两年他没有露面,有贩茶的爨商说在天竺看见了一个留头发的僧人,很像阿苏拉则,也有人说逻些出现了一位钵阐布,很受尚绒藏的宠幸,那一定是阿苏拉则了。总之没人说得准,但大家又坚信,突然有一天,阿苏会出现在桑堪比迈的讲经台上——乌爨大鬼主的位子,除了他,没人有资格去坐。

    阿普失望了,他一骨碌坐起身,看见洱河的水在背后静静地淌着,从城外校场溜过来的一群罗苴子,扑通通跳进河里撒了一阵欢,他们的脚上长着厚厚一层老茧,把带嫩刺的芡实叶踩得东倒西歪,又跑得没影了,只把阿普丢在芦苇荡里。

    这几天没谁有心思练兵,都跑去绕三灵了。

    笑声越来越近了,是一群阿米子,发辫上盖着鲜亮的绣花头帕,衣襟上别着火红的马缨花,雪亮的银叶子、银流苏在脖子和手腕上挂满了,一走路来,下雨似的“哗哗”脆响。阿米子们不像汉女那样扭捏,走起路来,两只脚板麻溜利索,两条胳膊灵活舒展,更显出丰腴的胸脯,柔韧的腰身,像一群披了彩羽的雀儿,呼朋引伴地往山上去。

    娃子们长大了,对昆川的孔雀、崇圣寺的白象,还有会演参军戏的猴子都失去了兴致,他们的眼睛一沾在那群“彩雀儿”身上,就移不开了。

    “咱们也去绕三灵。”木呷迫不及待地扭动了手臂,叫娃子们看他的新步子,“这回打歌我准定能赢。”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木吉也回味着阿米子火辣辣的眼神,“你们瞧见了吗?刚才有一个,脸红红的,头发黑黑的,阿普,她看了你好几眼,准是想跟你滚草堆!”

    阿普提不起精神:“胡说八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兴许能看见施浪家的女儿。”突然有人说。大家好像被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了,立马齐声说:赶快,看施浪家的女儿去!

    施浪家今年在坝子上很遭人议论。爨兵打无忧城时,施浪诏主也率领着自己的罗苴子,抢占了十来个堡寨。怪他太贪心,还要往逻些的方向打,结果被蕃兵长矛刺穿背心,当场就死了。也有人说,他是给底下的娃子暗算的,因为他勾结论协察,得罪了各罗苏。

    达惹又当了一回寡妇,但这回她显得不怎么在乎,施浪诏主下葬没几天,达惹就满脸笑容地出现在桑堪比迈节上——她身边多了个穿绸缎,梳双鬟的女儿。说她的脸像羊奶一样白,嘴唇像马缨花一样红,眼睛比洱河的水还清亮,节会上的人还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,好像才一夕之间m.Lz1915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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