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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节


射在何处?”

    十几日前,男子旧疾再犯,来到此处静养。

    道人伸手指引,恭敬应答:“林仆射在靠近山崖的那间静室。”

    王烹抬脚就往后面供信客休息的地方走去,推门便见男子披着大氅立在临北的窗牗前,望向对面青山。

    几案之上所摆的博山炉散着静神的幽香,一旁还有小粒红丸散落,与漆案所比,宛若黑暗中所绽红梅。

    大约是男子起身时未曾注意,装有这些丹药的陶瓶被带倒所致。

    “从安兄。”他倒吸一口凉气,这人还没被疼死,那真是八方神仙都守在紫霄观,“这十几日来,你都未曾食用药石?”

    配了一月的量,不应还剩如此多。

    林业绥头也没回,声音不急不缓,带着山间的寒冽:“太过依赖这些药,我会死得更快。”

    当年男子从建邺去隋郡,因水土不服,抵达后,脸色有月余都是苍白的,后在他父亲王桓将军麾下,又因年纪太小,而被其他司马幕僚所轻视,那些覆灭叛军约三十万的战役,是这个人整整七个昼夜不曾合眼,不停推导出的胜利。

    可后面半载的时间里,也以致碰根头发丝便如同万针扎进颅内,军中医工虽给专门配了药石调和,但其中止疼的具有依赖性。

    因而男子只有在严重到难以忍受时,才会服用。

    熟知这些往事的王烹不再劝阻,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书,递过去:“果然如你所料,郑谢的那些门生与子弟上书参你,裴家那对族兄弟与他们辩论了两个朝会,最后还是裴爽不肯放弃,接连谏言,陛下这才宽限我们到九月,要是还没有打出一场胜仗,便要派人来西南问罪。”

    病这些日子,林业绥消瘦不少,伸手接文书时,也能窥见其指节泛白,青筋瞧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他淡淡瞥完,问道:“太子可有被牵扯进来。”

    王烹摇头:“这几日,建邺那边送来的尺牍都并无提及。”

    虽然人离开建邺,但男子在那里留有后手,自从来到这里养病后,消息便由广汉郡的他来全权接收。

    一件大事落地,林业绥眉眼松开,低垂黑眸,把文书折叠回原样,付诸一笑:“不亏是有比干挖心之志的人。”

    太子是自己的万不得已之策。

    若太子出面,便证明他和太子私下有所联系,这盘棋将会彻底变乱,不论是他还是太子,在天子面前行走都会更加艰难。

    王烹一边把文书重新放回怀中,一边忧虑开口:“可天子只给我们三月期限,这一仗能赢吗?”

    近四个月来,他们完全就是被对方牵着鼻子在走。

    “下月便能回到建邺。”林业绥抬眼,从窗边走开,凛冽开口,“我已知道他们背后之人是谁。”

    王烹惊了下:“谁?该不会是那些世族...”

    林业绥拾起被压在竹简之下的佩巾,他不经心的用手轻拂而过:“我所有谋策都能被对方给破解,你觉得还有谁?”

    王烹恍然大悟,男子这些年只在隋郡做过郡相,隋郡主要防御的便是西北的突厥,就连那些叛军也都有突厥人在背后。

    突厥百年前被打到一蹶不振,被迫和他们议和,最近这些年恢复过来后,越来越不安分。

    出身于太原王氏的他立马就想要去告诉自己父亲,可当意识到如今身处于西南后,又冷静下来:“但西南位处我国境内,突厥便是指挥着这群叛贼攻下这些郡又有何用?难不成还想要建立国中之国?还是笃定他们能够由此郡张开大口,吞噬掉我们的国土?”

    林业绥过去将另一边的窗牗也给推开,重新看向对面的高山,那些人便像西南的蛇虫般隐匿其中:“他们意不在蜀、巴、广汉三郡,更不在那另外两郡,而是另有所图,现在所做也仅是想要消耗我们的兵力,迫使我们再继续从周边郡县调兵,尤其是凉州郡。”

    他一双黑眸沉下:“好让突厥从此郡踏入我国境内。”

    来西南的那日,收到的两封文书中,有一封便来自隋郡,王桓在上面说附近突厥大军有异动,他们立马戒备,可长达近一年时间,都不见侵犯边境。

    隋郡位处西北,隶属防御突厥的重要郡县,此郡由征虏将军自治,算是郡国,可置相国m.Lz1915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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