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。” 巫祝知道这位夫人的郁结,见她容貌美丽,出身豪门巨室,又有亲生子女,终究可怜,为此而开导:“鬼神或可解谢夫人所疑所惑,但夫人的悲痛依旧还在,若要其消散,惟有直面它。” 闻见妇人的怜悯之音,谢宝因笑着摇头:“那他呢?” 巫祝被问住,看了龟甲许久也难以说出一言,最后语气不太确定的言道:“林令公..也尚安。” 尚。 即未必。 玉藻率先明白,恐女子再忧思,迅速朝妇人行了一礼:“多谢巫祝,占卜费力,请先去休息用食。” 有人援助,巫祝当下就伏拜离开。 谢宝因也只是看着妇人离去,或是还未解其意,或是知而不言,不愿发难于人。 忧心女子的玉藻则继续每日的谏言:“女君,巫祝之事不宜日日占卜。” 自从三月产子,女子在醒寤之后,并未有过悲痛相思,先是终日不言,而后就遣人从荆地请来巫祝在家中兴占卜之事。 每日一卜,以询鬼神。 谢宝因笑了笑:“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此间种种都是虚幻,但你又何曾知道我所痛,我经历失子之痛,无人能言,即使告知外人,他们也不曾躬身感受,又如何来体会我、安抚我,而你是我随侍,你知道我悲痛,但又何曾知道这痛有多深,所以不要再为此事多言。” 笑意淡下以后,她露出眸底血肉模糊的伤痛:“只要能让我远离痛苦,巫祝也好,鬼神也好。” 玉藻唯唯行礼以示僭越,随后取来汤药,扶持起女子。 谢宝因离开漆几,重新端正跽坐,将黑褐色的汤药以及碗底所沉药石末一并饮尽。 随后,林圆韫、林真悫来到堂上。 他们小小的手中一人握着一卷竹简。 谢宝因把漆碗递给随侍,从容有常的笑对子女:“我们阿兕、阿慧昔日不是鸡鸣就会来?” 林圆韫跑过去,在莞席边脱下丝履后,依恋的用手去努力环住阿娘的腰,然后看向跟随而来的小郎君:“阿弟睡懒觉!” 林真悫虽然寡言,但与阿姊争辩的能力又似乎是天资,他也脱履,在另一侧去抱住阿娘的腰:“才不是,明明是阿姊!” 只有两人不伤手足亲情,谢宝因从来都不会为此管束,在她眼中这也是骨肉相亲,于是就笑着观望。 媵婢把几案摆置好后。 小女郎跪坐在几案前,腰背挺得笔直,小心翼翼又十分珍惜地把竹简展开。 林真悫也学之。 而后,跽在二人中间的谢宝因将手指轻轻落在被抚到光滑的竹片上,眉眼温柔,声音似清风拂柳那般轻声细语,清脆悦人:“伐木丁丁,鸟鸣嘤嘤。” 林圆韫诵读出下句:“出自幽谷,迁于乔木。” 随后林真悫诵读:“嘤其鸣矣,求其友声。” 林圆韫:“相彼鸟矣。” 林真悫:“犹求友声。” 随即姊弟两人皆缄口。 林真悫的学习能力与其阿姊旗鼓相当,于是常常都是由她诵出第一句,而后他们分句读之。 见他们都不会,谢宝因摸着女儿的发顶,一字一字的读给二人听:“矧伊人矣,不求友生?神之听之,终和且平[4]。” 林圆韫从竹简中抬头:“娘娘,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