妯娌二人或站或立。 宋明月望着仓夷的背,随口疑问了句:“大嫂,她说去叫人?能叫些什么人?难不成二嫂是回家请她家父亲?” “不知, 且等着吧。”仓夷摇了头, 垂眸瞧了眼灰尘落满的桌案,抬起腿就往门外走。宋明月瞧着仓夷身影由近及远, 开口问她:“大嫂,你又往哪去——” 仓夷立在门框下头左右看了看, “我去借个抹布与水盆,这脏兮兮的, 得好好擦擦。” 仓夷这人能干心细, 当初老太太幸是因为宠爱崔植简无奈同意了这门亲事,不若崔植简娶不到仓夷, 可不是仓夷的损失, 而是崔植简,乃至伯府的损失。 喻悦兰这些年虽觉得仓夷上不了台面, 但若真叫她挑挑她的错处。 喻悦兰恐还真答不上来。 而宋明月呢?却最爱偷懒, 她是能坐着绝不站着。人生享乐, 才是她的追求。且瞧她抬手唉了一声,只道:“一个两个, 怎么就这么闲不住——” - 两刻多钟后, 太史筝自外边满面春风地回来,身后还跟着个提溜着饭盒的闲汉。 宋明月抬眼一看, 不禁相问:“这就是二嫂你叫的人?” 筝摇摇头,提着裙边跨进门槛。她来到宋明月面前回复说:“这是我叫的饭。临近晌午, 你不饿,小老三不饿吗?” 宋明月揉揉肚子, 抿嘴笑起,“小老三饿不饿,我不知,我倒是有些饿。” 筝环顾而望心想怎么不见大嫂,便问:“老六,大嫂呢?怎么没见人?”筝说着又随手摸了摸归置妥当,且焕然一新的桌案,“这桌子椅子是谁擦的?真是好生干净。” 宋明月扒开闲汉搁上桌面的饭盒,漫不经心回了句:“不是咱家的好大嫂,还能是谁?我可没那个眼力价。大嫂去对面的生药铺还东西去了,一会儿就回来。莫急。” 宋明月倒有自知之明。 那头闲汉布满一桌子饭菜,拎着食盒就要告退,筝便从袖中掏出钱币递去,当做辛苦费赠予。闲汉见状连连道谢,说是一会儿他再来取走餐盘。 筝应了声好颔首将人送出门,可举目就瞧见仓夷从对面的生药铺端了盆水出来。 “东西不是擦过了?嫂嫂这又是——”筝惑然相问。 仓夷端着水盆进了门,“这水是干净的,我打来想叫你们洗洗手。筝来,你先。” 她大抵是方才看见筝将手拍的黢黑,所以这才细心为她准备。仓夷随手将水盆搁下,望着满桌子饭菜讶然道:“这是什么情况?哪来的这么多的饭菜?” 筝在那边洗手,听闻仓夷相问,赶忙解释道:“嫂嫂,这是我去安宁坊那边叫的午饭。” “你不是去叫人?怎么叫了些饭菜?饭咱们中午回家吃就好,你别花这冤枉钱。安宁坊的东西可不便宜。往后你开店,咱们这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……” 筝洗完手,仓夷为她递去了干净的巾帕,不免担忧起来。 筝微微一笑,没有抱怨她的不解风情,开口为仓夷宽心道:“没事的嫂嫂,吃一顿饭而已。更何况是请你们吃饭,怎么能算是花冤枉钱?我想着既然大家跟我辛辛苦苦出来一趟,我还不得请大家吃顿好的感谢感谢?我跟您说,安宁坊的这家鲤鱼培面在汴京可是出了名的。您今日就好好享受,不够咱们再点,别管其他。” 宋明月瞧仓夷就是节俭惯了,起身走去将人按下,“大嫂,您就是操心多。您快安心坐下吧,莫要辜负二嫂一片好意。这菜点了可退不了——再说我们二少夫人,是何许人也?她可是拥有半道街的富婆,岂能被这一顿饭给吃穷了?其实要我说,您给二嫂帮忙,她请您吃这一顿饭都算少的。” 宋明月说着转眸跟筝挤了挤眼,将话题转到饭菜上去,“哎呀二嫂,这家鲤鱼培面就是安宁坊那家奉千春吧——” 筝出言打趣,“哟,宋老六,你还挺识货。” 宋明月撇了嘴,“嘁,二嫂,你也太小瞧我了。我好歹原来也做过几天的官宦娘子,京城的好东西,我也享受过不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