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在彼此的脸颊。 许久,许久之后, 当崔植筠眼中的阴云被风吹散, 他忽而张口说了句:“对不起,小筝。” 筝茫然起身, 她凝视着他的眉眼。 为什么道歉? 筝不明,却没急着去追问。 她想听崔植筠亲口告诉她为什么……可崔植筠的答案却是, “让你凭白卷进这些复杂的事来。” 崔植筠语气诚恳,眸色淡淡。 他抱歉着今晚的事带给太史筝的困扰与伤害, 尽管这就是伯府一直以来的状态。可在崔植筠看来,太史筝若非是因为嫁给自己,本不用掺和进这些糟心的事来。这是他曾深陷过,又无力摆脱的泥潭。所以,打崔植筠心底里,便觉得太史筝的日子,理应是和从前一样温暖明亮,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这些事纠缠。 她不该为他而改变。 可崔植筠为何这样忧虑?若非在意,用心思量,人缘何会有愧?那个从不与人换心的二郎去哪了? 他连自己都没察觉。 筝怔在崔植筠身边沉默,她缓缓抽离了,被他压着的手背。崔植筠以为她是生气了,恼怒了。可他觉得也没什么好为自己辩驳,便只回眸看着筝站起身,跨出了廊前。 谁料,他方唤了声小筝,还没问出那句去哪。 筝却也从他背后忽而拥来。 崔植筠猛然一愣,紧接着便感觉到那张软绵绵,暖和和的脸蛋贴上了自己的脖弯。筝似是撒娇般在他脖子里蹭了蹭,她贪恋着崔植筠的身上味道,依旧很香很香。 崔植筠想象中的嗔怪没有如期而至。 筝在停顿后,趴在他耳边沉声说:“二郎,日子繁杂,这么多年,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。可事情闹成这样,又不是你的错,你为什么要抱歉?能遇见的是你,我很开心。你不要道歉。以后有我在,有什么事,咱一起扛。” “以及,谢谢你,在乎我的感受。” 筝趴在崔植筠的背后,凝眸远望。她想往前伯府的日子,如今朝一样嚷乱,崔植筠还是一样拖着疲惫归来,只是那时的他,只能关上门,独自一人咽下那些苦难。可现在这里有她。他不必再忍受孤独,也不必再去一个人承担。 他们是夫妻,是扶持携手的人。谁也不能只一味贪求一方的好。 筝的声音轻轻柔柔落在耳畔。 伯府二十年,父母一味的要求和期盼,与兄弟姐妹的自顾不暇,叫崔植筠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,同样,也从未有人在乎他的感受。所以这一刻,与太史筝相贴,崔植筠开始贪恋她的明朗,贪恋她的温暖。 他答曰:“小筝,我也要谢谢你。” 两声浅笑,化解今夜的烦闷。这大抵就是夫妻的含义,昏因的意义。 互相牵肠,互相挂肚。 在尝遍日子的酸甜苦辣后,依旧能在对方身上汲取力量。 筝见气氛缓和,崔植筠心里的芥蒂渐渐放下。她便伸手自他胸前摸索,命令道:“崔二郎,你转过来。” 崔植筠望着身前那双不怀好意的手,不明所以,却还是识相地转过身来。 只瞧他刚转身坐稳,筝便跨坐在了他的腿上面。 筝伸出手臂,环起崔植筠修长的颈脖。崔植筠生怕人从腿上掉落,便也伸手护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身,看着眼前人动作暧昧,眼神直勾勾,崔植筠忍不住相问:“小筝,你要作甚?” 筝不答,她只用小手在崔植筠的后颈搓了搓,张口问了句:“她今日可有弄伤你?” “没有,别担心。”崔植筠的回答简短直白。 筝得了答案,总算松下口气来。 她收回手臂,又捧起了崔植筠的脸。她望着崔植筠,崔植筠也望她。夫妻两个就这么对看。筝只叹:这真是张令人兴奋,令人沉沦,令人生不起气来的脸。筝不信崔植筠从前没有招惹过别家的小娘子,可瞧着崔植筠平日里那纯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