蕴的肩膀:“阿蕴?” 睡梦中的人仍旧无知无觉,殷稷心头跳了一下,莫名地有些乱,也顾不上克制力道,直接揽着她的后颈将她半抱了起来:“谢蕴,醒醒!” 然而以往一向浅眠,连爆个灯花都会被惊醒的人,此时都被人拖了起来,却始终合着眼睛,半分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。 凉意波涛一般层层迭起,殷稷浑身发冷,各色糟糕的念头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,他知道谢蕴中毒,也看见了那毒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,可不知道她毒发时会是这幅样子,不知道她发作起来这么吓人,像是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一样。 慌乱铺天盖地地涌上来,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些:“谢蕴,你醒醒,你睁开眼睛!” 变了调的声音传出来,车外的两人听得一惊,薛京下意识上前:“皇上,怎么了?” 殷稷嗓音发抖:“我喊不醒她……她为什么不醒?薛京,她为什么不醒?” 薛京被问住了,他虽然早一步找到了谢蕴,可相处的那一天一夜,她没有睡过这么久。 “皇上,臣……”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,反而是玉春最冷静:“皇上,先前贴皇榜召集民间名医,有些人已经进宫了,可要喊他们来看看?” 殷稷慌乱过后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:“对,大夫,让大夫来看看!回乾元宫。” 薛京也顾不得宫规,催着马车就往乾元宫去,玉春也不敢耽搁,一路小跑着去寻大夫,只是人毕竟不如马车快,等殷稷到乾元宫的时候,玉春和大夫还不见影子。 他将人抱下了马车,乾元宫的宫人已经连着几日没见皇帝,一直以为人在内殿修养,冷不丁看见他从外头进来,怀里还抱着个人都有些怔愣,好一会儿才匆忙见礼。 殷稷却看都懒得看一眼,抱着人直冲进了内殿,将人放在龙床上的时候手还在抖。 “谢蕴,醒醒,你醒醒……” 他声音越发嘶哑,抓着谢蕴的手宛如一根救命稻草,无比虔诚地盼着她能给自己一丝回应。 可惜的是,谢蕴始终十分安静。 殷稷不明白,明明呼吸是有的,身体也是热的,怎么就能喊不醒? 他将谢蕴的额头紧紧抵在眉心,声音彻底哑了下去:“谢蕴,你真的不能再睡了……” “皇上!”玉春气喘吁吁闯了进来,身后跟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民间大夫,“大夫都带过来了。” 众人俯身就要行礼,殷稷被惊动回神,一把薅住了最前面的人,将他推到了龙床前:“快给她看看,让她醒过来!” 大夫是初次面圣,本就心情紧张,被皇帝这么一拽,险些把自己用了几十年的本事还给师父,好在皇帝的目光实在是慑人,在性命的威胁下,他总算维持住了冷静,上前打算为谢蕴诊脉。 却不想那只手竟遮得严严实实,手笼连着袖子,半寸皮肤也不露,虽然为女眷诊脉大都是要隔一层帕子的,可这是棉衣啊。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,又不敢去问皇帝,被玉春催了两句只能一咬牙,偷偷往下拽了拽手笼,入目却是一片血肉模糊。 他猝不及防,被吓得倒退两步,撞到玉春身上才停下来。 “这,这怎么回事?” 玉春正要责怪他御前失仪,却不防备一眼也看见了谢蕴的手腕,他顿时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,脚下却跟着也退了一步。 “你们在干什么?!” 殷稷一声怒喝,大夫被唬得浑身一抖,忙不迭解释:“皇上息怒,草民无心的,是这贵人的手……”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