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他们亲眼看着你们萧家是如何灭门绝后的,可好?” 萧赦浑身一抖,刚才还油盐不进的人,此时却被这句话刺得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冷静,可他却还是咬着牙没有开口。 可他身后还关在牢房里的萧夫人却忍不住了:“你方才说满门抄斩……那宝宝呢?她什么都不知道,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,萧稷不能杀她。” 薛京垂眼轻笑,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,秀秀这丫头气他没说谢蕴姑姑回来的事,抓着他的手画了一堆花钿,说是尚服局研究的新花样,拿他试一试,此时他那手背上花里胡哨的,金的银的红的,各色花样都有,瞧着十分精彩……也十分丢人。 洗倒是简单,水一冲就没了,可他不想洗,那丫头画的时候可是很用心的,就这么洗没了,多可惜。 所以今天,能不用刑还是不用刑得好,不能让血迹污了这花样。 “夫人这话说得见外了,” 他后退一步靠在了桌案上,眼睛仍旧盯着自己的手背,不得不说,虽然这花样太多,看得人有些眼晕,但仔细瞧瞧还是精致又别致的……秀秀果然有才华。 他勉强将注意力从手背上收回来,淡淡一瞥萧夫人,“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既是你萧家的女儿,怎么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?” 萧夫人脸色大变,神情变幻一瞬后咬了咬牙:“若是我们交代,可能留她一条命?流放冷宫都好,只要她活着就行。” 萧赦大怒:“无知妇人你给我住口!那都是效忠我萧家的死士,你若是出卖了他们,他日萧家要如何东山再起?” “子孙都要死绝了,”萧夫人也忍不住怒吼,“你还想着东山再起?你拿什么东山再起?!” 萧赦被这句话气得发抖,挣扎着要站起来,可身体毕竟已经行将就木,他几番尝试还没能爬起来,只好坐回去继续责骂萧夫人。 萧夫人不管不顾:“当初我就劝你收手,你不肯听,现在连女儿都要搭进去……我十月怀胎,受了多少苦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,我不能看着你害了她!” 她挣扎着看向薛京: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,但宝宝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她已经嫁进了皇家,她不是萧家人了,你告诉萧稷……不不不,皇上,你告诉皇上,以往萧家对他诸多不起,我和他赔罪了,你让他不要迁怒宝宝,行不行?” 薛京张了张嘴,正要开口,耳朵却忽然一动,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,他抬脚出了牢房门,画满花钿的手轻轻一抬,暗吏便会意,将长廊里的火把次第点亮,不多时殷稷颀长挺拔的影子便出现在了长廊上。 “恭迎圣驾。” 殷稷微微一抬下颌,算是免礼,薛京连忙让开路,落后一步跟着他进了刑房。 清明司刑讯人素来是不会多的,即便是审萧赦,也只有薛京和郑寅两人,但殷稷一来他可不敢掉以轻心,连忙调了一队暗吏来护卫。 殷稷没在意,却将里头的萧家人吓了一跳,纷纷瑟缩着往后躲去,虽然薛京对年迈的萧氏夫妇没有用刑,可对上他们却没有半分客气,这里的刑罚本就骇人,这一个月下来,他们已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,甚至到了只是看见清明司暗吏,就会生出自己在受刑的痛苦来。 他们再不敢往前一步,却都有志一同地抬眼看着那缓步而入的年轻人。 萧稷…… 真是没想到还能再见面,虽然上次南巡期间殷稷去过一次萧家,可众多萧家子弟基本上都躲了起来,并不敢去见他,因为当年几乎每个人都曾欺辱过这个被舍弃的孩子。 “许久不见,太傅可还安好?” 殷稷径直在椅子上落座,垂眼看着坐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萧赦。 萧赦眼神复杂地回视着他,萧家子弟众多,谁能想到最出彩的竟然是这个早就被抛下的弃子。 若是当初在他身上多费些心思,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? 可惜,悔之晚矣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