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一抹白影, 坦背露臂、挽长绸起舞。 最后一节音落下, 掷出的长绸翩盈回落, 妖姬伏跪于地, 一身白裙如水上莲铺张着。 卫戕拧眉, 听见殿内传来掌声,那跪在地上的白狐立即挽起柔媚的笑意,起身提裙,轻巧地去往珠帘之后、王后座下。 “上将军。”酪杏从门内出来,对卫戕行礼, “王后请您入殿叙话。” 卫戕抬步,玄底银纹的军靴踏入王后寝殿, 在光可鉴人的白玉砖上投出倒影。 他立在方才白狐跪拜的那块砖上, 军靴之下,冰冷的蛇息荡开, 将殿中的狐骚尽数踏碎。 珠帘之后,刚献完舞的白狐柔顺地跪在王后座下,雪白的双臂轻轻搭着王后的蛇尾,螓首偏斜, 枕着自己臂肘, 身段如柳,比蛇还要娆上三分。 茯芍本抚摸着雪妍的发顶, 嘉奖她方才的舞姿, 卫戕携一身肃杀之气而来,令她惊诧不已。 “将军, ”茯芍抬手,将暗昧的珠帘分开,身体也正襟危坐了起来,“是有什么要事?” 珠帘之后,卫戕见到了那头白狐。 同为王室,却没有丁点衾雪那样的清高傲气,放得下身段,模样也比衾雪好些,眉间的一竖红痕梅花般艳丽。 他皱了眉,雪妍立即感受到了尖锐的杀意,这杀意正对她而来,她不由得往茯芍身后躲藏。 见卫戕沉沉地盯着身下的白狐,茯芍复又看向雪妍,雪妍哀求地摇头,表示和卫戕并不相识。 茯芍眸光流转,思索之间,先将雪妍护去身后。 “王后。”这一庇护的动作令卫戕面色愈冷,他道,“王后何故忘了去年衾雪一事。” “我怎么会忘记。”茯芍明白了卫戕的来意,“但雪妍是不同的,何况我已在她内丹里种下了禁制,恶念一起,不及付诸行动她就会死在我手里。” “王后可听说过死侍。”卫戕面不改色,“当日衾雪等残敌,何尝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。” 茯芍皱眉,没有说话了。 雪妍一惊,连忙从茯芍身后膝行而出。 她抱着茯芍的手摁在自己脖颈之上,操切求饶,“主人、主人,雪妍自遇主人,如孤雁得巢,这些日子恍若云端一般,主人对雪妍这样好,雪妍何必为了一群亡魂自毁前途,求主人垂怜,留雪妍在身旁伺候。” 茯芍无法反驳卫戕,但她好不容易为雪妍造了势,此时舍弃,之前的一切就都付诸东流,一众狐妖在淮溢的日子会更加艰难。 “你先回去。”她对梨花带雨的白狐道,“放心,你是我的侍女,我不会不要你。” 雪妍斜了眼一身寒气的卫戕,急忙提裙从侧门离开。 她走后,茯芍为殿内设下了隔音结界,游向了卫戕。 金玉般的蛇尾蜿蜒在后,随着她的靠近,那股致命的馨香拂过卫戕的面容,令他不自觉平和下来,眸中的厉色也消融了大半。 “王后,”白狐不在,卫戕对着茯芍自然没有杀气,那双漆黑的瞳中流露忧色,“斩草除根,除恶务尽。有衾雪做前车之鉴,您怎能再将玖偣王室留在身边。” “将军,”茯芍抬手,抚上卫戕胸前的蛇首银甲,仰头看向他,“将军日日待在西郊大营,可知军中有多少狐妖?” 隔着冰冷的胸甲,卫戕并不能感知王后手指的感触,可当那只玉手触上铠甲的瞬间,他蛇瞳收束,不觉红了耳尖。 “大小军官三百余位,兵卒…不计其数。”胸前像是落了一片轻羽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