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蝉鸣声中,宁钰举起一张字帖仔细端详了片刻,满意的点点头。红菱停下了剥葡萄皮的动作,将堆满葡萄果肉的盘子往前推了推。 “不吃了,我要把这个送去给王爷瞧瞧!”宁钰霍然站起身,将纸一卷,快步正要出门。没走几步又折返,询问道:“我脸上可有墨迹?”“无。” “发髻可整齐?”“丝毫未乱。” “妆容可美?”“美若天仙。” 宁钰面带笑意,略微整理衣襟,推门而出。午后阳光毒辣,王府中少有人迹。宁钰推开倾玉轩的门,对着守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悄然走入书房。 书房内空无一人,宁钰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卷,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在这里等王爷。坐在椅子上不久,晒过日头的灼热翻涌上头。眼见侧房内有一贵妃榻,宁钰躺在上面想要歇息片刻。 一片混沌中,开门声木轮转动声响起。宁钰缓缓睁开双眼嘴角轻勾,拿起放在一旁的字迹。王爷看到这个定然会吃惊,到时候她就故作淡然,提出把那副字帖换掉。 这样一来,她的字帖依旧在那挂着。往后,一旦有更好的作品,就及时更换。宁钰伸手理了理碎发,这样的话,狼毫笔怕是不太够。依着她的速度,半个时辰写废一枝,该多备上一些。 脚步声响起,木轮声未停,宁钰皱眉,悄然躺回贵妃榻上闭上双眼。 “事情处理妥当了。”是西月的声音,宁钰攥紧手中纸卷。 “嗯,辛苦,你下去吧。”“王爷,我想问问......墨轩过得可好?” 墨轩,墨轩是何人?长久的沉默中,传来了卫垣的声音“听闻他已往边疆,再无近况。西月,这件事情,的确是我对不住乳娘。” “我想王爷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,只是王爷能否告诉西月,墨轩犯了什么错?” “身为王妃的守卫,未能尽到应尽的职责,反而企图杀害王妃。本王留他一命,已经是看在乳娘的情分上。”她的暗卫吗?宁钰皱眉 “......王爷,西月替墨轩请罪。西月有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 “无妨,直言即可。” “王爷对王妃过分看重,这样对大业不利。毕竟王妃曾对翎王痴心一片,若是变心。” “不会,宁将军被翎王的人毒杀,钰儿断不会再回他身边。”宁钰猛然睁开双眼,将手中纸卷捏紧。 “但是王妃不知此事,难免对翎王怀有旧情。不如将此事告知王妃——” “不行......翎王对宁将军下毒,完全是冲着本王而来。若她知道,定然要怨——”门被撞开,传来墨离的声音“王爷,出事了!” 紧接着,脚步声和木轮转动声远去,宁钰躺在贵妃榻上,呆呆的看着竹帘。呆愣片刻,她踉跄站起身,手中紧攥一卷字帖,推门而出。 微热的风拂面而来,宁钰在灼惹得阳光下只觉得浑身冰冷。最初的盟约,最初的愿望,是什么呢? 至情至爱能够安全无虞的度过这一生,可现在爹爹身形消瘦,日日颓废,哥哥不知所踪,生死未卜。宁钰蹒跚而行,步步踉跄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