宵叔叔特意跟他强调过“准时”的概念,是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 石野背靠着门,坐门口等了五分钟,突然听到门内啪一声脆响,他耳朵贴门上,再没听到什么动静,可能是猫碰掉了杯子。 剩下五分钟,他频繁地看表,等秒针转过顶点,立即开门。 看到面前景象的那刻,石野瞳孔骤然缩成针眼大小,喉咙像被一只大手攥住,连呼吸都困难,他双腿像灌了铅,僵硬在门口。 “你……在干什么?” 四分五裂的杯子躺在门口的地板上,星星点点的红色从门口一路滴到沙发旁边的地毯,江池骋坐在地毯上,两只手全被血染红,正拿一枚碎片,十分费力地割手腕上缠得厚厚的胶带。 石野叫了江池骋两声,他听见后发狠了似的割得更用力,血滴滴答答顺着指缝掉在地上。 石野过去腿有点软,半跪在地上,脸色煞白,嗓音发抖:“松手,快松手……” 江池骋不听,别开脸不看他。 “我叫你松手!” 石野狠狠一巴掌甩他脸上,啪一声,江池骋脸都扇歪过去,怔怔地睁大双眼,慢吞吞松开手。 染红的碎片掉在石野掌心,那是很小的一片,四个边角全都十分锋利。 他想割破胶带,明明有那么多更趁手的,偏偏要挑这块儿,又伤手,又不够长,他想自残,又偏偏挑他马上到家的五分钟。 杯子是放在门口柜台上的。他是听到他的动静,才摔了杯子。 石野嘴唇发抖,眼眶唰一下红了,他扔远了碎片,又给了他一巴掌:“江池骋你他妈是想报复谁!!!” 他扯开他脸上的口枷,扔到地上:“说话!!你以为你伤害自己,能报复到谁!!!” 江池骋偏着头,长发末梢沾了血,乱糟糟地盖在脸上,喉结滚了滚,一言不发。 “你想让我愧疚,让我后悔,让我再也不敢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,江池骋我告诉你,你这种做法只对你爸有用!!” “你趁我昏迷,对我做的混账事儿,我昨天早上恨不得打死你,但我打断了一根床扫帚没打一下你的胳膊!因为我知道你的手以后是拿手术刀的,是要救人命的,我都不敢让它有半分差池,结果你呢!你怎么对自己的!!这是你自己的手!!!” 语调变得尖锐而刺耳,每一个字像是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,石野肩膀颤抖,双手紧握成拳,每一次呼吸胸膛都剧烈地起伏。 良久,他深深吸一口气,哽咽又平静地说:“你这种做法,报复不到我,只会让我觉得非常幼稚、非常不负责任、非常……失望。” 石野起身,从电视M.Lz1915.CoM